冬日的夜要来的更早一些,申时刚过天就逐渐暗了下来。
贾琮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屋中已经点上了蜡烛。
“醒的刚刚好,我这就去让人摆饭。”
额头感受到的柔软微凉,以及鼻尖传来的淡淡幽香,令贾琮憋了一年多的心火很难压住。
他猛地伸手就将黛玉拉到了怀里,烧的正旺的炉火都比不上两人紧贴着的肌肤,那种烫到心底的炽热,好似把屋中的温度都升到了极致。
原本听到屋中动静的紫鹃刚刚掀起帘子,就看到自家姑娘被姑爷拉入了床帐中,脸一红就将帘子重新放下,跟雪雁小声说道:“先把饭菜拿去温着吧,三爷跟姑娘一时半会顾不上吃……”
久别胜新婚,在倭岛上贾琮憋了那么久,要不是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心灵洁癖患者”,光是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足以用倭女、高丽女塞满他的营帐了。
黛玉来不及说话就被贾琮堵住了嘴,两人唇齿相依,用行动诉说着久别的思念,欢愉娇吟的交流,在屋中久久绕梁传唱。
守在屋外的俩丫头,尽力的用无用的忙碌掩饰自己的羞涩,一直等屋中的声音渐渐平息,她们才尽职尽责的端了温水,想着进屋给主子洗漱。
“水放在门口就行,我自己来。过上两刻钟,你们记得把饭送过来。”
神清气爽的贾琮这会感觉自己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熊,搂着黛玉光洁的身子,冲已有动静的门外喊了一声后,就在其耳边小声道:“今日弄疼你了,让我来给你擦身子……”
虽说两人大婚已有一年多了,可其中大半时间都是靠着三四个月一封的书信倾诉衷肠,如今骤然又做这羞人的事,薄脸皮的黛玉这会又变成了新婚之夜时的自己。
在贾琮下床去端水时,她嗔怪的将自己藏进被中,只露出半张俏脸,偷偷去看贾琮精壮坚实的后背。
只一年多的时光,琮哥儿又长高了不少。
男人的成熟,似乎是从成婚后快速成长的。
贾琮细心温柔的给黛玉擦拭,穿衣盘发,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丫鬟将晚膳送来,吃饭时才聊起了积攒了一年的家长里短。
……
“王子腾果然是懂朝堂运行规则的,他给伱出的这个主意极好。无诏回京,给你避免了很多麻烦。”
实际上黛玉从林老爷那得来了不少消息,不但皇家为难,内阁对贾琮的封赏也是头疼不已。
封吧,将来就会封无可封。
不封吧,国朝的规矩就在那摆着,立下大功不封赏,今后谁还会给朝廷卖命?
一个无诏回京的“罪名”,放在贾琮身上刚刚好。
“我临回家前,去找爹爹问了问。内阁的意思是,借此抵了爵位的敕封跟实职的封赏,大概率会在虚衔荣衔上多给些。”
“那就够了,真正的封赏,老爷子已经给我了……”
丫鬟收拾完桌上的碗碟,贾琮将那口大箱子拖到了桌前,哐当一声将其打开,夫妻俩瞬间愣住了。
箱子里的东西很特别,里面摆着三样东西。
最上是一副金甲,入眼间的金头盔分外惹眼,龙首纹,是亲王级才能穿戴的。
贾琮抚摸着冰凉的金甲、金盔,怅然说道:“祠堂里供着的那副金甲,也是老爷子赐的。这是在说,他对我的期许,就如当初对祖父那样。”
那副供在祠堂的龙纹金甲,陪伴了祖父贾代善大半辈子,也给宁荣贾家带来了无上荣光。
无亲王之名,却有亲王之实。
无亲王之封,却可行亲王之权。
老爷子这是在给贾琮的未来铺路,有了这副金甲,今后谁再说贾琮功高盖主、权势滔天,挑拨君臣关系时都得先去请老圣人收回这副金甲再说。
那个时候,老爷子已经躺在皇陵里了,怎么请?
金甲之下,是一套崭新的官服。
紫色金纹,胸前的纹饰从贾琮惯用的大橘猫,变成了金线绣织的麒麟。
胸襟、袖口皆有祥云金龙,龙四爪,仅次于帝王的五爪神龙,与储君等同。
今后贾琮穿戴这身官服,上朝时他都得站在武勋队伍的最前面,跟朝中的几位老亲王站在一块,要不然维护礼仪与朝堂秩序的殿御史都不会答应。
“这也太……呃……”
贾琮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好,老爷子这是在礼制上把自己封赏到了极致,就差一个名分,就能令自己成为武勋之首,礼避群臣。
“这里还有……”
黛玉拿起了官袍,其下是一本又一本厚厚的书籍。
“《太祖实录》、《太宗实录》、《高宗实录》……”
三大实录原本应藏于翰林院藏书楼,如今出现在老爷子对贾琮的赏赐中,这就很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