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我有一问,”祖大寿咂了咂嘴,沉声道:“你说分而战之,但是后金三大重镇互为犄角之势,那我用兵一处,岂不受到其他两处的夹击,立刻处于三面受敌的不利局面?”
“祖将军,我所言的并不是孤注一掷,与后金硬拼,而是采用机动战术,时而侵扰,时而退避,时而阻其粮道,时而断其交通!”卢象升看了一眼王琦,面色一正,补充道:“此乃,游击战术。”
嘿!
王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卢象升倒是学的很快,这些天与自己探讨用兵方略时候,自己只是提了一嘴关于骑兵骑兵机动性和后金不擅守城的想法,卢象升便自己摸索钻研出一套切实的用兵之法,实乃将才。
“可是,”站在一旁的袁崇焕抿着嘴唇,一脸的忧心道:“若论机动性,后金骑兵才是个中好手,我们冒冒然出击,是不是正中其下怀了?要知道,目前整个辽河东西两岸,广宁城诸卫所之地,全都是游弋不定的后金探子和斥候,我们的大军一旦出动,必定被其所侦查探测到......此不是明火执仗,告诉努尔哈赤我要进攻你后金了吗?”
卢象升扭头看着一脸正色的袁崇焕,倏尔咧嘴一笑:“大军开拔,袁大人只管城中守御即可,攻城略镇,侵扰敌军之事,不必忧心。”
卢象升的话带着一丝的轻视,让原本就大了卢象升一轮多年岁的袁崇焕脸色一僵,眉间的青筋一跳一跳......
袁崇焕算是老成文官,进士之后,先是地方知县从政,蹉跎岁月之后,靠着京察攀附,才从地方调任从兵部主事,又再次怀才不遇,蹉跎时光,直至现在跟随王琦赴辽迎击后金。
前半辈子数十年时光,都是劳形案牍,埋头孤独,故而很明显的,其用兵之法,所言之事,皆是从守御和被动出发,不想要正面和后金接触。
而卢象升则明显不同,出身南直隶江苏卢家,世出将才,高门显宦,又在二十余岁高中进士,正是持才傲物,想要一书胸怀的时候,跟随王琦赴辽,也是为了施展抱负,大丈夫处事,岂能庸碌于案牍之事?
故而,卢象升明显不想要和袁崇焕在这里过多争论了,他只想听听王琦的最终决定。
“大人,”卢象升的目光移到王琦伸手,躬身一拜。
“擅攻之才和擅守之将,并无什么好坏区分,就事论事,看法不同而已,”王琦从圈椅上缓缓起身,走到沙盘前。
厅中诸将皆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