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左光斗这句话如果传出去,在场三人身死族灭都是小事。
到时候,魏忠贤只要一句话:怎么,当朝不是圣君,那谁是圣君?想要学霍光,还是学三杨?
三人永世不得翻身。
“无论如何,辽事结束之后,王琦之事,再行议论吧,”韩爌不想要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
因为这个问题的最终症结所在,是最高位坐着的那位君主。
不是王琦或者司礼监,或者其他什么楚党浙党......
半晌之后,左光斗和杨涟拜别韩爌,出了府邸。
“遗直,你性格如烈火,王琦之事上,老夫也以为,应当从长计议,等辽东事毕,再行讨论吧,”左光斗对着杨涟一拜,便躬身进了马车,缓缓离去。
杨涟就站在那里,望着左光斗远去的车架,默默无语。
“大人,是否回府?”车夫躬身上前问道。
“去白马寺,”杨涟收回了目光,神色已经变得一片冰冷。
此白马寺并未洛阳那座闻名天下的佛家寺院,而是北京城外三十里处,山脚下一香火并不旺盛的小庙。
“杨先生,您好久没有来了,”门前小沙弥躬身对着杨涟一礼。
“最近家中事情繁多,来的少了,”杨涟见到小沙弥,原本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笑意,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把鲜果:“带给启明的,去吃吧。”
小沙弥名为启明,听起来,主人家很是有心。
“多谢先生,师傅就在屋中,您请进吧,”小沙弥以衣袍盛住鲜果,再次躬身一谢。
杨涟摸了摸沙弥的脑袋,才站起身子,推门走了进去。
“三相师傅,好久不见了,”杨涟站在门边,对着屋内一个瘦弱的老者拜了拜。
“请进,”那瘦弱老僧低着头,一边敲木鱼,一边继续看着手中佛经。
杨涟轻声进了堂屋,端坐在老僧对面,双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
沸水煮茶,冒出咕嘟嘟的声音。
“杨先生最近烦心事很多?”半晌之后,老僧将书册合上,抬头看向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