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由校顿时大感兴趣,以手轻点奏本:“说说看,爱卿可说说看!”
“臣以为,那些围困蓟州府的百姓虽是流民,但是依然为我族类,可抚之,可迁之,可赈之,却不可杀之!”
不可杀之?
杨涟一听这话立刻跳了起来,冷笑道:“吾没有听错吧?琅国公方才说的是,不可杀之?那山海关关口处,难民的血迹还未流干呢!想必那日的刀口砍下时候,没有比砍向后金时候收力气吧?”
左都御史的话带着嘲弄,明显是想要以此激怒王琦。
“吾杀一人是为救万民,杨大人如果非要误解吾之意愿,那没有什么好说的,”王琦斜睨杨涟:“我话讲完了。”
狂妄!
杨涟眯起眼睛,眸中全是冷意。
你王琦杀人就是为救天下万万人,我等杀人就是乱社稷,祸天下?
怎么你王琦反倒是代表了天下正人?
“好了!”眼见着众人又要吵起来,朱由校的脑子一阵抽痛,连带着后槽牙都一阵阵刺痛,天启皇帝龇着牙齿眉头紧皱,转身走上玉阶,从新坐回御座上,思考良久才道:“明日,内阁次辅韩爌启程赴蓟州府,另派五军营左营三大指挥使随往,争取半个月时间,整饬京畿乱象,尽量莫要让百姓受难,至于难民,只诛首恶,其余各遣送回乡,好生安置......”
“臣韩爌谨遵圣喻!”韩爌闻言立刻躬身下拜。
低着头,这位内阁次辅的脸色尽是自信,半个月时间足够了。
区区乱民,根本没有可能和朝堂京营作战,当是官军所到之处,流民四散,首恶一死,剩下的便是整饬地方,安抚流民罢了。
将京畿难民的事情安排下去,朱由校又看向王琦:“王爱卿。”
“臣在,”王琦对于韩爌或者朝廷是否采纳自己处置京畿流民的建议,都无所谓,提个建议而已,具体的实施还要看实际情况而定,王琦又不是什么天生圣人,死几个人,其实在其心中区别不大。
“辽东战事暂时停歇,但是休养生息半年之后,朝廷也有一意进行进一步的光复和收回故土,所有往后这些日子,还需要琅国公经常入宫,为朕讲解过往辽东各场战事筹谋和布局情况,一边朕也能对光复辽东事宜加以筹谋,”朱由校提起辽东战事,眸中便绽出点点希冀光华,很是显然,辽东大捷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战意史诗,是可以让天启皇帝的地位在古往今来帝王排序之中上几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