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说笑了,朝中还是有些真正的清流,”徐光启带着些许尴尬的笑了笑:“琅国公和东林党之间,矛盾重重,吾以为,其中必有误会!”
“左光斗,杨涟或许真的清流,”王琦和徐光启结伴而走,其身后亲卫按刀,远远缀着,防止有人偷听两人谈话:“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人,所代表的的既得利益者,是清流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东南、湖广、两广等地的工商士绅联合,对抗朝廷的局面吗?口口声声为天下,为百姓,实则是为了什么?谁能说得清,到头来,谁又能摘出去?”
王琦的话,令徐光启一阵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不凭借党派和组织去在朝廷立足,就算杨涟等人,亦不可。
归附于党派,才有立足只可能。
说起来,当初王琦崛起,也是靠着皇帝和东林之间的矛盾,为了牵制东林,天启帝着重提拔了王琦,也可以说是‘组织’。
“正因为东林势大,连皇帝都要暂避锋芒,听说刘一璟都已经上京了,此次东林纠集了几乎所有中坚力量,想要给琅国公以致命一击!其后,也是在针对皇帝,现在皇上明显已经有所畏首畏尾,大人你......”徐光启还想在劝一劝王琦,毕竟这些日子共同镇抚灾民以来,徐光启倒是觉得王琦绝非东林口中那般野心勃勃的军阀人物,倒是有些文臣气质在身上......
“无妨,”王琦面带笑意,望着远处的起伏山峦,语气淡淡:“说实话,我不在乎那些文人。”
“可是,刀笔吏,最能杀人!”徐光启眸光肃然:“就算是白的,到头来也能变成黑的,十年,百年,千年之后,史册中,竹简中,国公爷留名,到那时,黑白是非,可全由刀笔吏言之!”
“生前身后名,”王琦咧嘴怪笑:“嘿嘿,随他去吧。”
徐光启站住身子,没有再迈步,而是呆呆望着王琦的身影——这个年轻人,不似纯臣,但是有着一般纯臣没有的那种无畏和坚定。
如果,是个进士出身,便好了......
徐光启不无遗憾。
是夜,王琦书房中。
王琦翻看着桌上的信件,上面是近几日进城和京畿流言,以及最新的事情发展情况。
王琦虽然不在京城,也不愿意回京和那些人拉扯头发干嘴仗,但是了解情况,总好过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