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得,某戴罪之身,官身早已被夺,王公公直接唤某姓名即可,”接过杯子,而后也不管是否滚烫,熊廷弼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呵!
熊廷弼仰头长舒一口气,好似要将着半载牢狱的愤懑和压抑全部呼出。
热茶过处,喉管滚烫,就连肠胃都好似被一团火淌过——舒爽至极!
“熊大人,咱家今日来找你,不是奉了圣人的命令,也和齐国公大人无关,是有件事,需要找熊大人知会知会!”
一边说着,王体乾一边起身,继续为熊廷弼的杯中斟满茶水。
听到王体乾的话,熊廷弼并没有开口问什么,而是继续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灌入喉中,让熊廷弼的脸色变得既狰狞又舒爽。
“熊大人离开朝廷半载时光,可能不知道,朝中已经发生了惊天巨变,”王体乾随手拨弄着桌子上的拙劣白瓷,好似在品评一般。
“巨变?”熊廷弼低着头,手中攥着茶杯,喃喃道:“不外乎齐国公权柄操持,叶向高,孙承宗等人望之归附,皆为其鼓吹奔走,圣上信任,公主下嫁,而东林一党尽皆被黜,海清河晏,歌舞升平罢了。”
“呵呵,”王体乾摇了摇头,好似在眼前的白瓷不太满意,咂了咂嘴道:“海清河晏,歌舞升平倒是对了,但是前面一句话,大人可是说错了。”
抬起眼,第一次正视王体乾,熊廷弼的眸光幽幽:“伱是说,齐国公”
“前些日子,某去了一趟山东诸城,拜访齐国公,商定了宁德公主下嫁的时间,”王体乾点了点头,好似认同了熊廷弼的猜测。
“什么?”熊廷弼豁然起身,难以置信道:“万乘国灭,齐国公竟然未入京城?”
了然!
了然了!!
熊廷弼恍惚间突然明白过来:如此功勋滔天的人物,在军中几乎拥有无敌影响力的军神,二十岁的王爷,试问,哪一个皇帝可能让其留在北京城?
恐怕晚上做梦都会汗流浃背吧?
谁又希望自己有一天睡梦中睁开眼,便是宫闱大乱,火起四方,恍惚间有人手持血斧立于榻前:陛下,某来送你上路!
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