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幽幽望着洪承畴,袁崇焕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低沉而肃然:“黄河凌汛,河面不稳,为稳妥起见,大军必须绕城而走,耽误十天半个月是必然的,而你洪承畴呢?为了夺取首战之功,不顾兵将疲惫,人员不整,仓促出兵,而大军抵达浮山之后,又不据高处而威逼,反而直接向坚城发起冲击,使得大军一触即溃,纵使后续孙大人率兵抵达,也是无济于事,败局已定。”
拱手朝着北京城方向一礼,袁崇焕冷道:“本帅在这里说一句不敬的话,陛下若以本帅为主,必然一个月之内将这股乱民剿灭拿下,至于你洪承畴?嘿再去地方州府摸爬滚打四五年再说吧!”
“袁崇焕,”洪承畴的眸光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额头上青筋冒起:“本帅已经向朝廷写了奏报,此战败局,你要负主要责任,为你的拖延战机,目中无人,拖延懈怠负责!”
“巧了,”袁崇焕施施然起身,丝毫不显慌乱:“本帅也已经向朝廷去奏本,信中言明你洪承畴是如何贪功冒进,如何轻敌骄纵,如何将大好局面葬送!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回京受审,平阳府的残局,就由我来收拾!”
“两位,现在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我等从长计议,将兵力收拢一起,未尝没有和乱民一战之力!”孙传庭眼见火药味渐浓,急忙起身打圆场。
虽然孙传庭不待见袁崇焕,但是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能够通过新加入的兵力来将战局扭转,那么一切也许都还有转机!
对于孙传庭的劝和,洪承畴已经听不进去丝毫,直接向着帐外大吼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大帐帷幕为从外面掀开,一队甲胄齐整,手持剑戟的兵士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袁崇焕也大吼一声:“袁家军,给我进来!”
但是不同于洪承畴的言出法随,袁崇焕的话音落去半晌,帐外依旧是一片寂然。
“洪承畴!你真的敢.”此刻,袁崇焕终于反应过来洪承畴是要对自己下死手了,下一秒就要拿起桌上的佩剑。
“给我拿了!”洪承畴一声令下,立于帐内的甲兵立刻上前,将袁崇焕解了兵器,直接反手绑了,跪在地上。
“在你进帐的时候,帐外那些你带来的人手,已经被拿下了,”洪承畴脸上满是得意:“换句话说,在你迈步进入大营的时候,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你敢杀我?”袁崇焕被死死的按在地上,甲盔已经被去掉,头发散乱,仍旧梗着脖子,双眸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洪承畴:“我乃辽东灭国之战的功臣!乃是河南道的粮道都督,乃是皇上亲封的奉国将军!你敢杀我?你一个小小的五品文官,一个毫无功绩的通政衙门文官!你敢杀我?”
“你如果是辽东灭国之战的首功之人,我还真的不敢动你,可你不是!”洪承畴杀心已起,指着跪在地上的袁崇焕:“给我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