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搭在陈贞慧的肩头的一瞬间,厅堂内,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就连四岁的王夫之,都知道止住哭声。
“书生向来误国,你们自诩救国救民,焉知这世上的苦难,你们救得了哪个?除了愚忠于君王,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
秦二宝用刀鞘轻轻拍打陈贞慧的肩头,嘲弄道:“你读过书,你告诉我,南京城外,成片阡陌的田亩有几何是属于贫苦百姓的?真正能吃饱饭的百姓又有多少?每年的救济银子被贪墨了多少?你们家中又有多少田亩,又有几多佃农?空喊口号,一腔热血?”
秦二宝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你们,也配和执政大人作对?!”
被人用刀鞘摁在肩头,陈贞慧的脸色涨的通红:“可是,你们吹得再响,那也是篡国叛逆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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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降,天下几人称王,几人称帝,又有几多王朝更迭?”秦二宝笑道:“皇帝?不过是执政大人弃之若履的东西罢了!”
“你敢保证,他王琦永不称帝?”陈贞慧追问道,一脸的不服。
“此话,你也配问?”秦二宝收了刀鞘,不打算和他们废话了:“将两人带走!”
此时,整个宅院外,都聚满了前来看戏的百姓。
“这武夷先生府上出事了?”
“兵马总指挥亲自带人来抓了!听说是武夷先生参与了昨晚的刺杀行动”
“没有证据,不好抓人吧?”
“证据?没看到那傅传德吗?原都御史,他就是证据.”
嘎吱一声,众人议论声中,大门打开。
没有预料中的枷锁,只是被反手绑住了双手,头上套了黑色布套。
“这就是议会新式的捉拿犯人的方法头一蒙,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跑?”自有人为众人讲解这种捉拿罪犯的方式。
“好像只抓了两个人.”
“议会嘛,向来是只诛首恶,族中子弟不许科考罢了,其他没有连累。”
南京城百姓对于王朝聘等人被捕,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抓的人太少,难以起到威慑作用,也有人觉得,应当对名满天下的大儒予以敬意,不能施以刑罚
但是,第二天,当有人传出王朝聘和长沙吉王朱由松有联系时候,风向立刻一转,所有人都觉得:王朝聘,陈贞慧两人当死不足惜!
站在道义的立场上,反对王琦,那是读书人的坚持,或者说风骨。
但是一旦和其他藩王联系在一起,那便是想要以一己之私,引动天下,到时候手上的,皆是百姓。
所以说,死不足惜!
南京城应天府大狱。
王朝聘自从被抓进来,三天时间,没有人前来提审,除了每日送餐的狱卒,便再见不到任何人了。
这种情况,实在令这位大儒有些难以忍受。
“王琦想要做什么?这样轻慢老夫!”王朝聘在狱中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也没有任何人前来苛责——这种情况反而令王朝聘忍受不了!
“老夫清清白白,若是如此出去,岂不是为世人所误会?”王朝聘正在苦恼时候,只听极远处一阵锁链响动的声音传来,好似有人走了进来。
王琦?
王朝聘霍然起身!
正主终于来了!
随着那道身影缓缓走来,王朝聘的目光由期待缓缓变为了失望,进而是愤怒,对着来人厉声道:“王琦怎么不来?”
他是看不起老夫吗?
秦二宝站在铁门外,自有人为其端来凳子。
“你的事情,不值当劳烦首席大人,”秦二宝端正的坐在那里:“你只是一个儒生.说实话,你的自我认知,有些不到位。”
“儒生?”王朝聘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自豪:“你可以去问问王琦,若是让他重新选择,他是当武夫,还是选儒生?”
秦二宝皱着眉头,觉得这位读书人有些疯魔了——你也配和首席大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