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袁约嗤笑了一声,看着面前正在烧杀劫掠的儿郎道:“白渠市集内商人的耳朵同披甲士卒的耳朵难道还能不一样,不都是耳朵吗?白渠市集里的财货同城池军镇里的财货相比较,不都是被我们缴获的财货吗?”
“我们割下这些商人的耳朵,拿回南郑摆放在师君的面前,师君会有什么闲心派人南下验证,验证这些人是不是士卒吗?还不是由着我们说,我们只需说这些人是士卒的耳朵,那就是士卒的耳朵,就是明晃晃的军功,就能从师君手里拿到赏赐。”
“至于这白渠市集的财货吗?我们从米仓道南下,手下的儿郎很是辛苦,再者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斩获,如今拿下了这座白渠市集,能用这白渠市集里的财货慰劳下手下的儿郎,不然儿郎们跟着我们只有辛苦,没有收获,早晚会生怨言的……当然,我们还需缴纳给师君一些,否则收割到那么多的耳朵,却是没有斩获的战利品,这有点不太好看……某想好了,这白渠市集的财货,我们和手下的儿郎分个七成,缴纳三成到功曹阎圃那里,作为我们的斩获。”
定好了规划的朴胡吐槽了袁约一句:“袁兄,你要是不情愿攻打白渠市集,前面我谋划的时候怎么不说上两句,现在跟我说这些话,事后起什么高调子啊。”
袁约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的说道:“我前面没想到这些,如今拿下了白渠市集,才想到了这些问题。”
“憨货。”朴胡指着袁约骂了一句,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对袁约的无可奈何。
十余日后。
巴西郡递到成都的一封文书,经兵曹参军彭羕的手,送到了益州牧刘璋的手上。
坐在州牧府会议厅上首位置的刘璋,一目十行的看起了手中这封高沛传递过来的文书,文书上高沛言道,前面和德中郎将赵韪谋逆的时候,收到州牧府命令的他领兵回防,打算和州牧府一起夹击赵韪,不使赵韪有兴风作浪的可能。
但因此,高沛没有如同之前一样死死的盯住张鲁派遣南下的朴胡、袁约二人,只是吩咐各县守御而已,不过千日防贼下,终究还是出了篓子。
朴胡和袁约二人冒充商旅,袭击了巴西郡的白渠市集,杀死了大批到白渠市集交易的商旅,并将白渠市集烧成了白地,劫掠走了所有的财货。
看完手中这封文书的刘璋,咬着牙直接将文书拍在了案几上,骂了一声:“真乃汉中鼠辈。”
狗日的,刘璋心中很是不平,他没有想到,在这兴平元年的时候,见到了类似江东鼠辈白衣渡江的操作,可见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商人作为交流往来、贩卖货物的角色,向来是不掺入到战场厮杀的,大家多少会网开一面,不会对着商人喊打喊杀,但张鲁派遣南下的朴胡、袁约二人却是不讲武德,去攻杀商人聚集的白渠市集,而且还是冒充商旅骗开的白渠市集城门,这操作简直下作到了极点。
‘朴胡,袁约。’刘璋将这两个名字记在了心头上,作为必杀名单中的一员,他想着来年攻取汉中的时候,定要斩杀了这两名贼子,以慰白渠市集商旅的在天之灵。
“明公,米贼之徒信奉鬼道,不通经学,不知廉耻,今番假冒商旅,骗开白渠市集的城门,可见鬼道之人,心性卑劣,无耻至极。”怀揣着士人骄傲的彭羕,附和了一声刘璋,而后作为参军的他,对眼下朴胡、袁约二人下贱的操作,给出了相应的意见。
“如今米贼不讲武德,白水关方向还需发去公函,告诫一番守御白水关的中郎将杨怀,让他小心戒备汉中来的商旅,切莫让张鲁徒孙混杂其中,进入了白水关。”
刘璋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白水关作为成都的北大门,是断断不容有失的,他吩咐了一句彭羕:“永年,就劳你写一份公函,发往白水关,同时发一封公函到巴西郡,让巴西郡太守孟彪好生宽慰白渠市集死难的商旅家人,可从府库里拨出财货,弥补这些商旅的家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