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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面露微笑,他恭维了一句:“若是旁人,必会牵强附会,尽量将自己同史书上名人牵扯在一起,但甘君却是出人意料,竟是不在乎这些虚名……”
而后法正因前面言及下蔡甘氏,感叹了一句:“想那甘罗,自幼聪明过人,入得秦相吕不韦门下,十二岁出使赵国,言语之间,就为秦国谋得十几座城池,受上卿之位,为世人所仰慕……甘君要是能托名下蔡甘氏,少不得世人看高一眼。”
接着感叹甘罗的才干后,法正谈笑了一句。
“即无实证,如何能托名下蔡甘氏,某却是做不出那样卑下的事情来。”甘宁目光灼灼,向着法正放出豪言。
“以前到现在世人皆知下蔡甘氏,不知某巴郡甘氏,待某之后……法君且试观之,世人当是敬重巴郡甘氏,以巴郡甘氏为天下第一甘姓也。”
“甘君湖海豪气,令正钦佩。”法正重重的叹服了一句。——
成固,豪族张氏的密室之中。
张氏的代族长张礼修出席而立,向着一众成固游侠陈调的旧时宾客言道:“妾身虽是一妇人,但也知道忠义二字……往日我夫君担着苏府君的主簿一职,而苏府君为张鲁、张修所害,古人云: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更何况苏府君是遇害于米贼,故而我夫君独自一人、持剑杀入张修营中,欲图为苏府君报仇,只恨我夫君势单力薄,未得功成。”
这一段话所涉及的往事,一众陈调旧时的宾客皆是知晓的,张礼修的夫君赵嵩忠肝义胆,事君以忠,就这份忠心和胆气,称得上是汉中无二,这几年来,汉中的游侠每每言及赵嵩,都是推崇的紧。
张礼修面色刚毅,浑然不似一妇人:“我夫君虽死,但妾身却不怎么悲痛,盖因我夫君为主报仇,死得其所,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一众宾客不自主的点了点头,古语云:夫死者为大矣,而名垂竹帛不朽之事,身岂能必乎?由斯观之,则无谓耳!
对于好游侠的宾客们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命终结的时候,回顾一生没有任何的作为,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事情,连一件可以写到竹帛上留名的事情都没有。
“妾身自初平二年夫君遇难以来,无不日思夜想,欲追随夫君到九泉之下,以免他一人在九泉下孤苦……但妾身所虑者,妾身同我夫君所生唯有一女,妾身若是死了,则夫君之仇,无人可报了,故而苟全一时,静候时机,如今时机到了。”张礼修破开肺腑,道出心声。
“刘益州为人神武,前定巴郡,后平南中,兵锋所指,无人可敌,只是今时碍于阳平关的险阻,小厄于一时……当此之时,我等若是不奋起,响应刘益州,搅扰米贼一二,岂不是还要容忍张鲁这个米贼在汉中恣行威福,推行鬼道一年半载……这,诸君可是愿意?”
“我等自是不愿。”满脸虬髯的宾客站了起来,他瞪着一双牛眼,从鼻孔喷出一道气:“米贼张鲁,肆行鬼道,玷污经典,蛊惑黔首,所行的桩桩件件之事,早已是天怒人怨,怎能容忍张鲁再嚣张些许岁月。”
“我等亦是。”一众宾客纷纷出席。
张礼修面色坚定,无有一丝的犹疑:“今者虽是刘益州阻于阳平关外,成固县辎重粮草不足,米贼张鲁屯于沔阳尚有余力,我等若是起兵于成固,或将为张鲁遣兵攻杀……但度之生死,不过小事尔,若是能死得其所,书名于竹帛,方为壮事也……妾身受叔父重托,三日后将尽起张氏部曲,驱逐米贼所立祭酒鬼卒,据守成固,震骇米贼,令米贼不得专意阳平关,使刘益州得以入汉中,一扫汉中污秽……此间事一则为国家讨贼,二则为我夫君和陈公报仇,诸君若是愿意协助妾身一二,妾身当来世衔草报恩,若是有不愿者,妾身亦不强求,但虑及大事,三日之内,不愿者还请居于张氏族内,待妾身起事后,便可自行离去。”——
上庸。
蔡瑁、张允所派遣的使者又一次的来到了豪族申氏的明堂中:“申族长,此乃刘荆州下发给伱的文书,我们刘荆州为人宽大,这一次给你们归降的待遇很是不错,你们就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