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蔡瑁就在担心,待荆州俘虏中的文聘回到了襄阳,他在上庸干的好事只怕会暴露,只是事情峰回路转,心中担忧的蔡瑁第一时间去接收荆州俘虏,想着寻个机会让文聘自然死亡的时候,竟是在这群荆州俘虏中没有发现文聘的身影,他欣喜若狂,想当然的认为文聘必然是在上庸的牢狱中病逝了,所以没有机会回到襄阳。
但眼下从蒯越的口中听到了文聘二字,蔡瑁顿觉不可思议,一个理应死去的人,怎么会得蒯越提起,他不由咽了口口水,向蒯越问道:“蒯君是从哪里听到文聘这个人的?”眼下的蔡瑁忘却了对面前良马的贪念,他只想知道蒯越从哪里得到文聘的消息的。
“是益州使者张肃处。”蒯越面色轻松,他看着一脸紧张的蔡瑁,相信了昨日张肃同他说的事情,那就是第一次上庸兵败,蔡瑁存在推功诿过的行为,文聘替蔡瑁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推功诿过,这是一件极为严重的军事过错,但蒯越没有揭发蔡瑁的想法,他只想利用蔡瑁的这一桩过错,来完成张肃交予他的事情,也好偿还益州方面出手解救蒯祺的恩情。
“张肃?”蔡瑁只觉的有些迷糊了,文聘,一个荆州人,怎生同益州的使者张肃牵扯上了。
蒯越半眯着眼睛,开诚公布道:“此次自上庸解救的荆州俘虏,有一些人被刘益州相中,眼下留在了汉中,未能在这批次张肃送回襄阳的荆州俘虏中,其中就包括都尉文聘……只是我昨日听张肃所言,文聘时时念及在襄阳的家人,每每垂泪流涕,故而虽是蒙刘益州看重,但还是不愿留在汉中。”
蔡瑁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口舌翻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的道了一句:‘文聘不能回襄阳。’这句话他想说,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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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蒯越续而说道:“而刘益州为人坦荡,见文聘思念家人,无意强留文聘留在汉中……是以张肃此趟来到襄阳,暗中有意为刘益州分忧,他本是打算将文聘的家人接到汉中,如此一来,一家团聚下,文聘必然愿意留在汉中,张肃此行出使有所建树,也可在刘益州面前露个脸……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蔡瑁猛的往前一俯,言语有些焦急的向蒯越问道。
“可惜文聘的家人,因为第一次上庸兵败的事情,被有司羁押,张肃身为使者,不好插手荆州内务,却是不得载送文聘的家人到汉中……”蒯越面露微笑,他开口道:“若是将军能促成此事,将文聘的家人交于张肃。”
蒯越指着面前的良马说道:“区区一匹良马,还怕张肃不给吗?”
一言至此,蒯越收起微笑,他皱眉道:“只是放过文聘家人的话,执法不够公正,对不起第一次上庸之战战死的荆州士卒了……想来还是算了吧。”蒯越摇了摇头,他觉得他的提议不够正大光明。
“话不能这么说。”蔡瑁连连摆手:“文聘虽说贪功冒进,可也是立功心切的缘故,文聘几番为我荆州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文聘的过错,于他的家人何辜……往日我常常念及文聘的功劳,有意释放他的家人,如今即是刘益州看重文聘,那是文聘的福分,我当遣送文聘的家人到汉中去。”
‘一石二鸟,我真是聪明。’蔡瑁说完这番话后,露出了一个念头,将文聘的家人送与张肃带去汉中,一来文聘就不会回到襄阳,安心的留在汉中,他贪功委过的事情就不会暴露,二来张肃就欠了他一个人情,用这个人情来换取张肃的良马,真可谓美哉。
“这……蒯越神色摇摆不定,似是有些纠结,但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将军真是宽仁,那此事便交于我,我去同张肃沟通一二。”
“那就拜托蒯君居中联络了。”蔡瑁面露得意的笑色,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
入夜,一轮圆月高悬天空,有如一面玉盘。
未得拜访到隐士庞德的张肃,在欣赏一番山水之后,兴尽归来的他回到了襄阳驿馆的居所中,但见他的房间门口,一名青衣小厮正在候着。
见着张肃归来,小厮小步快跑着上前,朝着张肃走去,对面张肃自是也瞧见了这名小厮,他认出了这名小厮的来处,是蒯氏的仆役,他不免心有一喜,想来拜托蒯越的事情,已是功德圆满了。
也正如张肃所料,小厮走到近前,行礼后传达着蒯越的话:“家主令我告知功曹,所言之事成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