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微然一笑,他摆了摆手推辞道:“吴中郎将不用替我们担心,别看我们是一群老翁,可我们不至于那么娇贵,晒上一会就不行了……这烈日虽是酷热,可我们还是担得住的。”
“即是如此,诸位父老若有身体不适者,可自行到城门口阴凉处缓缓,莫要强撑,伤了身子却是不善。”吴懿也不勉强,他知晓,这些关中耆老都念着向他的明公表明崇敬的态度,是故都不愿意躲到阴凉处。
吴懿退回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一边静候着刘璋的到来,一边时不时扫上一眼拄着鸠杖的耆老们,观察一众关中耆老的身体情况,避免有人死撑出了事故。
不过幸好的是,如为首的那位王翁所言,他们这群关中耆老的身子骨确实都是硬朗的很,虽是日头下站了不少时间,但一个个却是面色不变,没有打摆倒地的征兆,反倒是一个个更加的精神了起来,不住的向着远处翘首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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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一阵后,吴懿稍稍安心了一些。他可不想刘璋抵达陈仓、到达关中的第一日,出现有耆老为了等候刘璋,而倒地亡去的事情,虽是事实上是耆老死撑出了事故,可传出去,只怕有伤刘璋的仁德之名。
吴懿分心两处的时间没有太久,很快,远处出现了一阵烟尘,一支大军正在向着陈仓行来,看旗帜、听金鼓,正是拥簇刘璋的中军营。
作为刘璋麾下的将领,吴懿对中军营自然是熟悉的,中军营是他的明公刘璋拣选出来的蜀地精卒,人数三千余人,由刘璋亲自统帅,下置两名都尉管辖,一位是青羌丈八,而另一人便是他的族弟吴班。
因此只观察旗帜和静听金鼓,吴懿便知来人是刘璋。
“子远,军中但行军礼,何故出城相迎。”
当刘璋近前,吴懿听到了一声责备的话,出自他的明公刘璋,可这句责备的话,言辞上并不严厉,多少有些戏谑的成份在。
吴懿上前,一边亲自将刘璋扶下马,一边诚意的回应道:“明公抵达关中,是一件震动关中的大事,这样的大事,懿自然需要亲自出迎接侍。”
“子远,这次也就罢了,下次就免了,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刘璋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言罢,刘璋看向了上前行礼的甘宁和娄发,自去岁年末他遣甘宁和娄发袭取陈仓,几人已经大半年未曾会面了,这隔上一段时日相见,几人纷纷开怀不已。
“明公。”甘宁眉间皆是喜色,他双手抱拳,重重的弯下腰去行礼,却是忘却了在军中,只需微微弯腰行礼。
“明公。”娄发在瞧见刘璋的第一刻,他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和甘宁一样,他也是重重的弯腰行礼。
刘璋一手一个,将两人扶正,他打量着久不相见的甘宁和娄发,但见甘宁的气质越发的凝练了起来,有一位统军大将的稳重和一位无双斗将的骁锐,二者夹杂,相辅相成。
而甘宁身侧的娄发,娄发素来以弓箭见长,百发百中对娄发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尔,百步穿杨、射断飞柳才显娄发的真本事。
是故娄发的一双眼睛有似鹰隼,以往明亮锐利,而今隔上半载复见娄发,刘璋察觉娄发一双眼睛更为明亮了,估摸着娄发的射艺百尺高楼,硬生生的又上了一层。
“兴霸和子初于去岁隆冬时节,袭取陈仓,而后坚守半载,使李傕、郭汜二贼无计可施,军威显赫,功勋甚着,一桩一件,璋都记在心里,二卿却是辛苦了。”
刘璋夸耀起甘宁和娄发的功劳,对于甘宁和娄发这两个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忠,他一直都存着锻炼和拔擢二人的想法,所以才派甘宁和娄发袭取陈仓,既是给二人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是有意磨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