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郡,枹罕。
韩遂的心腹谋士成公英,此刻远离了狄道,来到了枹罕,见到了横行凉州十余载的豪杰宋建。
“先生远来,请先满饮此杯。”宋建举杯,向着成公英致意道。
“请。”成公英感受着宋建礼敬的态度,他报以微笑,饮下了一杯酒水。
只是宋建虽是礼敬成公英,可宋建接下来的话语,却是令成公英眉色微微皱起:“先生若是来孤这里做客,孤是欢迎的,可先生若是劝孤举兵东去,助阵韩将军,为韩将军的说客,就请先生切莫言之,就请饮酒作乐,宴毕孤送先生离去。”
在枹罕立足十余年的宋建,多少有些谋略在身,他自是知晓作为韩遂心腹的成公英此来的目的,当是和韩遂前次遣使来此的目的一样,都是劝他出兵助阵韩遂,一同抵御抗衡那位关中的大司马刘季玉。
然宋建为人无有远志,他只念着在枹罕作威作福,肆行淫乐,对于掺和到韩遂和刘璋的争斗,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些事情多少和他不相干,他没必要去趟这摊子浑水。
成公英闻言先是眉头一皱,而后舒展开来,他淡然一笑:“我此来非是为韩将军做说客,说大王出兵的,而是为大王拨云扫雾,使大王明见当前的局势……”
说到这里,成公英顿了顿:“如今的局势,对于大王来说乃是危急存亡之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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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坐在上首位置的宋建,露出一个惑然的表情,韩遂和刘璋相争,与他何干,如何他将置身危急之秋:“先生所言非也,孤居枹罕,安乐无边,如何有什么危急存亡。”
“且问大王,大王称王之号是什么?”成公英不做答复,而是反问了宋建一句。
“孤居河上游,故称曰河首平汉王。”宋建作答道。
成公英面色平淡,他起身道:“坏就坏在大王的称号上,大王自称河首平汉王,而大司马刘季玉为宗亲子弟,如何会放任大王在枹罕称孤道寡,以‘平汉’为号。”
“如今大王不愿襄助韩将军,韩将军势单力孤,将败于刘季玉,韩将军一去,狄道为蜀军所据,到时候大王独自面对蜀军大众,以大王之明略,大王自认您能有几分胜算,这岂不是危急存亡。”
成公英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今日来此,不过为大王明言一二,既是言尽,就请告辞……”
言罢,成公英迈开步子,一副将要离去的样子,不过在走了两步后,他返身对有些懵然的宋建言道:“我事韩将军,自当与韩将军休戚与共,他日兵败于蜀军,我将同韩将军一并受戮,不过黄泉路上,我会等上大王月余,到时候一起共赴黄泉,说起来能得大王同行,是我的福气。”
这一次言罢,成公英再无他言,他大步迈开,向着门口走去,同时他在心中默念倒数三二一。
‘三。’
‘二。’
成公英心中的‘一’字尚未道出,就听得身后传来呼喊。
“先生留步,先生留步。”
河首平汉王宋建面色有些焦急,他连喊数声,欲要止住离去的成公英,乃至于站了起来,指挥起门口的士卒拦截下成公英。
而成公英,他自然而然的止住了步子,明知故问的向宋建疑惑了一句:“大王可还有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