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真是宽仁。”郑度感慨了一声,接着揣摩一二后,他补上了一句:“明公说的极是啊!这些羌胡过往犯了下不可赦免的罪行,就如此杀了却是太过便宜他们了,让他们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才是。”
“明公睿智,超脱我等。”彭羕点头称道。
……
在接下来的月余,刘璋在万余兵马的簇拥下巡视起了凉州各地,同时他麾下精兵猛将被分派出去,打扫起了凉州的地界,诛杀不曾宾服的羌胡部落,一时间,羌胡的哀鸣之声响彻陇右。
其间,不甘心受戮的羌胡组织起了两波较大的联军,欲图进行反抗,可在刘璋麾下精兵猛将的打击下,却是如同夏日海边被海水激扬而起的泡沫,在炽热的夏日阳光下瞬息之间爆裂消失,无影也无踪。
待到刘璋清理凉州羌胡的事宜结束,共有万余青壮羌胡遭到了诛杀,三万余羌胡成为了囚虏。而成为囚虏的羌胡只是侥幸存活一时,等着他们的是极为沉重的劳役,修路、补桥、开挖引水的沟渠河道,种种苦活累活在消磨着他们的生命和人数。
成为囚虏的羌胡多有不愿从事沉重和繁苦的劳役之人,其间出现了几次小规模的羌胡暴动,但在顶盔掼甲、装备精良,且是以逸待劳的蜀军面前,羌胡暴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屠杀而已。
在尝试反抗几次,最终结果都是失败,领头的羌胡落得五马分尸的结果之后,羌胡们丧失了反抗的胆气,老老实实的做起了沉重的劳役,修桥补路,开挖沟渠河道,为凉州的繁荣添砖加瓦,也为他们过去犯下的过错赎罪。
繁重的劳役,不得饱腹的食物,成为囚虏的羌胡人数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磨损减少,等到了九月末,肃杀的秋季将要过去,凛冽寒冬即将迎来的时候,三万余作为囚虏的羌胡,竟是少了一半的人,死去的一半人或是熬不住劳役和病患,或是死在了反抗之中。
不过羌胡的付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如凉州的道路得到了修缮,凉州的城池得到了维护,凉州引水灌溉的沟渠得到了疏通。只是羌胡没有机会享受这些回报,唯有凉州的汉人,才有享受这些回报的资格。
羌胡负重前行,汉人岁月静好,在凉州呈现了这样一副景象。
冀县,刘璋此刻正坐镇于此,处置四方之事。
“都说羌胡逐水草而居,不事生产,可如今看来,却是大谬也。”郑度乐呵呵的同彭羕说笑道。
“那是。”彭羕点了点头,表示出认同的态度:“如今这些羌胡干着修桥补路、疏通沟渠的活,做的都还挺不错的,可见羌胡也是能做匠事的。”
二人笑语盈盈,唇舌翻转,每次一翻动,都有上百的羌胡亡魂在哀鸣。
不多时,彭羕和郑度走到了县寺的大堂门口,二人各自整肃了一下服饰,收起脸上的笑意,方才踏入了大堂之内。
一入大堂,彭羕就察觉到了内中的气氛有些欢快,他入座后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法正面上扬起笑意道:“河西传来消息,武威太守张猛和雍州刺史邯郸商不相和睦,更生仇怨,勒兵相攻于武威,邯郸商非是张猛的敌手,兵败被擒,为张猛系于幽狱。”
“妙哉。”彭羕抚掌,他的脸上同样浮起了笑意。武威太守张猛和雍州刺史邯郸商皆是朝廷指派的正牌子官吏,前面他们没有由头,不好对河西下手,如今即是张猛和邯郸商勒兵相攻,做出了不法的事情,那进军河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如此一来,就可将势力范围伸到河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