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不从吾者,当如此案角。”张猛大喝一声,向着身前案几的一角挥动了手中宝剑,这柄从他父亲张奂手中传承下来的宝剑,轻而易举的斩掉了案几的一角。
被斩下的案几角向着堂下众人面前翻滚而去,连着打了几个圈后,落在了埋头盯着地面的一众文武眼中。
“哼。”言罢,张猛冷哼了一声,在帐下武士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堂。
而随着张猛的离去,大堂内的一众文武三三两两的也离开了大堂,组成一个个小团伙的众人,他们口中并不搭话,只是目视他人,从他人眸光中征询他人的意见,不时默然的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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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数日,当蜀军的旗号抵达武威姑臧城外时,太守张猛顶盔掼甲,腰悬宝刃,雄豪顾盼,熠熠生辉,立身于城头之上。
“蜀军远来,一则军士疲敝,不堪力战,二则道路悬远,运粮不便,而我军则可逸待劳,伺机破之。”张猛面带微笑,指着蜀军的前部人马,放出壮激的话语,借以振奋麾下士卒的士气。
作为名将张奂的子嗣,张猛非是不会用兵的庸俗之辈,而是精通兵法、朗朗上口的人物,因是他所出言的话语极为符合兵法所云,在场的士卒听闻后也各自心中暗道有理。
只是令张猛意料不及的是,初至武威的蜀军就做起了攻城的姿态,于城下搭建攻城用的战具,不多时就向姑臧城发起了攻势。
‘这不合常理?’张猛见着蜀军攻来,他心下甚是讶异,这天下哪有远道而来,不经修整三五日,即刻之间就引兵攻城的军队。
城下,甘宁望着看上去守御有方的姑臧城,目光中露出不屑的意味,作为一名打老了仗的猛将,他一眼就窥破了姑臧城的虚实。
虽是姑臧城看上去守御还算有模有样,然则不过是虚有其表,内中甚为虚弱,于是甘宁并不打算修整一番再行攻城,而是趁着初至城下,即大举攻城,给姑臧守军一点小小的锦帆震撼。
而守御姑臧的将校,确是为蜀军不合常理的打法所震惊到了,有士卒两股战栗,手中兵刃都险些拿不住了,只是因为有坚城为依仗,所以未曾奔逃。
“与我坚守城池,战后皆有重赏。”张猛大声宣言道,虽说蜀军的打法不同寻常,但蜀军远道而来、疲乏的情况还是事实,他只需坚守住姑臧,顶住蜀军攻势最强的前几次攻伐,念来姑臧即可守下,而后还可趁蜀军顿兵坚城懈怠之时,伺机攻破蜀军。
然而张猛的美好蓝图只是规划不到数刻的时间,就听他麾下的士卒指向城内高声呼喝,张猛循着士卒的指向望去,但见城内县寺火起,城中竟是生出了乱子。
城内突生变故,城外蜀军急攻,张猛顿然心下慌乱,他在士卒的簇拥下离开了城头,放弃了守御姑臧的想法,欲向西奔逃。
缘奈何,郡兵塞道,挡住了张猛的去路,而都统郡兵阻挡张猛的人,张猛看的真切,却是前面为他囚禁在官舍中的邯郸商,只是不知被何人放出。
邯郸商此刻面带笑意,他也望见了张猛:“叔威,众人议定,推我为主,举河西归顺大司马,今者河西之地,皆将为大司马所有……卿可早早跪服请降,莫要做困兽之斗。”
听着邯郸商略带讥讽的话,张猛心中一阵无名火顿时烧起,他横举父亲张奂留下的宝剑,指着邯郸商说道:“休要多言,但一战尔。”
虽是张猛战意无双,有向死之心,然而陪在张猛左右的士卒,见着城内人人皆反,此刻竟是也萌生反志,将张猛按倒在地,并捆绑了起来递到了邯郸商的面前。
望着不断挣扎,口中厉骂的张猛,邯郸商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作为明面上的雍州刺史,邯郸商指挥士卒打开城门,将蜀军迎入城内,并领着一众郡中文武出降蜀军。
不数日,由枹罕返回至冀县的刘璋,收到了征讨河西的吴懿递来的消息,河西四郡已下,作乱的武威太守张猛如今在用囚车送来冀县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