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贾诩抚着胡须,眸色闪烁,望向了甘宁和张任二人,而甘宁和张任各自对上了一眼,皆是领悟了贾诩话中的深意。
入夜,建安思念九月十号的月色清浅,淡淡的月光流泻而下,序属三秋的当下,又有凉风习习,吹拂过田野和山林。
在月色的掩映下,一支支蜀军踏出了军营,向着中阳县外匈奴大营的方向摸去,准备给据守待援的匈奴献上一点惊喜。
不多时,趁着乌云遮盖住近乎半圆的钩月,甘宁领着蜀军抵达了匈奴大营外侧的一处山坳里,从斜刺里向着匈奴大营打量去。
只见连日来受挫于羌胡的匈奴,兼之秉着据守待援的念头,一系列惫懒松懈的心思作用下,匈奴夜间的守卒多少有一二放松,对守夜一事不太怎么看重,就只盘算着袁军早早赶来,好替换下他们来对抗蜀军。
所以匈奴守夜的士卒,一个两个都倚着柱子打起了瞌睡,纵有一二认真值夜的守卒,也是哈欠连连,眼皮子睁一下合一下,不能扫视审查营寨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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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羌胡先上,告诉他们,若是撞不开匈奴的营门,某家的刀子就要落在他们的身上。”甘宁发出了一道命令,他打算让羌胡去击破匈奴营门,而后他再领着麾下的锦帆游侠儿杀入。
很快,五百名羌胡士卒分作了五队,一队接着一队的向着匈奴营寨摸去,而在他们的身后,正是提着环首刀督战的蜀军。
后退是必死的局面,前进或许可侥幸得生,被蜀军按着头出战的羌胡,个个发了狠劲,向着匈奴大营冲杀了过去。
在羌胡临近匈奴营寨五十步前,有一名谨慎的匈奴儿郎自觉大地忽的震动了起来,起初他只是觉得自己太过疲劳,产生幻觉的缘故,但等他松开迷糊的双眼,百无聊赖的望向营寨的前方,做起他的本职工作时,他突然瞪大了双眼。
但见营寨的前方,一个个人影黑影向着他所在的营寨袭来,这些黑影速度很快,脚步踏地一起一落之间花费的时间极少,就在这名谨慎的匈奴人愣神思索的时候,黑影就迫近到了营寨十余步的位置。
“敌袭,敌……”通报敌袭的声音,从这名谨慎的匈奴人口中还没有喊出两声,就见从营寨前方的晦暗中飞出了一支闪着寒光利箭,直直的插入他的喉管中,在夺取生命的同时,也终结了他的预警。
只是这名匈奴人倒下了,轰然倒地的声音,却是惊醒了其他倚着柱子打瞌睡的匈奴人,就在旁边一批匈奴人从睡梦中被惊醒,还在思考同伴为何倒地睡眠的时候,羌胡临近了匈奴人的营寨。
匈奴人作为马背上的民族,能同大汉帝国对抗百余年,依靠的是座下的良马,来去如风的战斗风格,让汉军想厮杀都没有机会,想一决生死都没有路子。
不过匈奴人虽是擅于骑战,可在筑造营垒、安营扎寨方面,却是天生的傻瓜,一窍都难通。虽是匈奴单于呼厨泉仿照汉军的样式制作了栅栏、沟渠、鹿角等物,可大抵是粗浅的很,只得其形,不得其实。
如匈奴营门前的沟渠,成年人一个跨步就可以越过,那用于拒马的鹿角,尖端却依旧是圆木的样式,没有削出一个尖峰来,那用作营墙的栅栏,所用的木头粗短不说,插入地下也不够深入,微风一吹,就有摇摇欲坠的趋势。
是故,羌胡大步跨过沟渠,掀翻鹿角,推倒栅栏后,轻而易举的就杀入了匈奴人的营寨中,五百名羌胡分作五队,向四面冲杀了起来。
而作为后部的甘宁统御的千余精卒,循着羌胡的脚步杀入了匈奴人的营中,他们带足了引火之物,桐油、硝石、火绒等,就着夜间的习习秋风,四处放起了火来。
在着令部下放火的同时,甘宁自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他在不断挥舞手中的环首刀,每一刀挥起和落下,都将带走一名惊慌失措的匈奴人的性命。
在蜀军冲杀入营寨,四处放火,兼之金鼓之声震天动地,匈奴大营顿然炸裂开来,出现了营啸的迹象,匈奴人不成队列,惊慌失措的像风箱里的老鼠一样,慌不择路的逃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