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前,袁军的中军处,许攸在听得一名士卒的通禀后,他指着玉璧城墙的某一处示意袁绍道:“明公,就是此处,不久将天崩地陷也。”
“嗯。”袁绍神色怡然,他在等着玉璧城墙天崩地陷的那一刻,而前阵处,麴义领着百余名骁锐猛卒,也在等着玉璧城墙崩塌的那一刻。
当此之时,城墙下的地窟内,原本作为立柱的木柱一个个被大火焚烧断裂,失去了作为立柱的功效,且随着木柱不断的倒下,地窟上方的土石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崩塌。
“嘭……”
随着一声堪比雷霆的地陷之声响起,原本仿若天堑阻挡在袁军士卒面前的玉璧坚城,一小段城墙忽的崩塌开来,玉璧的城守出现了一个豁口。
“儿郎们,随我杀。”麴义见之大喜,他不顾城墙崩塌的烟尘未曾散去,就领着麾下精锐士卒向前杀去,以求博得一个先登之功。
顶盔掼甲的麴义,虽是身负重甲,手握长刀,负重不下十余斤,但他步伐却是轻松快意,行动敏捷,完全不受盔甲的影响。
循着城墙倒塌形成的斜道上前,麴义仿佛见到了一桩泼天的功劳到手,然而就在此时,他敏锐的听觉入耳了前方传来的强弩扳机扣动的声音。
小主,
麴义先是伏低身形,同时举目上瞟,透过城墙倒塌还未散尽的灰尘迷雾,一道道黑色的人影扑入他的眼眸。
‘蜀军!’麴义的身形扑的更低了,而他身后的锐卒还在兀自向前冲锋,欲图博得先登之功,拿到封妻荫子的荣耀。
“嗖…嗖…”一支支弩箭破空的声音响起,也就在这个时候,冲锋的袁军士卒发现了前方有不对劲的声音传来,他们作为麴义的麾下,久经战阵,对强弩自是熟悉,也都是操练弩箭的好手。昔日界桥击败公孙瓒,他们依仗的就是强弩齐发,藉此击溃了白马义从。
于是乎,虽是身着盔甲,麴义麾下的部曲也是一个两个伏低了身形,毕竟强弩的威力,加上这般近的距离,盔甲也不足以应付。
只是弩箭瞬发而至,麴义麾下的部曲虽然反应较快,但还是有不少士卒中了弩箭,立足不再稳当。又由于身处城墙倒塌形成的斜坡上,中箭的士卒身形一个不稳,不免手足失措,向着斜坡滚下。
而中箭士卒滚落之时,像是保龄球一样,一个带着一个,将中箭的、没中箭的士卒也一起带着滚下了斜坡。
因是如故,麴义领着百余名骁锐士卒,本意趁着玉璧城墙崩塌的良机杀入城内,这一档无与伦比的战机,却是在蜀军的弩箭下错失了。
身为大将的麴义,他思及好不容易从颜良、张合等人手中抢得这一桩先登破城的任务,而眼下看上去却将功败垂成,他眸子中露出凶狠的气息,打算舍命继续向上冲锋,为麾下锐卒做个榜样。
“儿郎们,随我杀。”麴义一声怒吼,趁着蜀军弩机发射了一轮的空挡,他向出现在城墙豁口处的蜀军冲杀而上。
在麴义一马当先的鼓舞下,麴义麾下的部曲重振声势,向着城墙的豁口继续冲锋,然而就在此时,数道拉弦声近乎同一时间响起,落入了麴义的耳中。
麴义心生警惕,他侧着身子,同时伸出手遮掩头部,很快,手臂上钻心的疼痛告诉麴义,他的警惕是正确无比的决定。
只见一支箭矢插入了麴义的左臂中,箭矢入臂后威力不减,力道将麴义撼动的立足不稳,他向着斜坡下方倒去。
与麴义一并中箭的还有追随麴义一起冲锋的几名锐卒,他们冲在最前面,守御玉璧的大将娄发的箭矢自是向准了他们。
娄七见此场景赞叹道:“渠帅神射,于瞬息间发出数箭,无一落空,可谓是天人不及也。”
“勿要贫嘴,速速修复城墙缺口。”娄发淡然的下达了命令,袁军先是被强弩射杀了一批,而后继续冲锋的士卒又是被他用箭矢击退,如今气势不振,不复冲锋的劲头,却是他们修缮缺口、立起栅栏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