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微笑,道:“看来,陛下十分信任将军,料定将军能够平定桥冒。”
曹操闻言,整理着衣服,大步向前,道:“随我接旨。”
不多时,濮阳官衙。
任城国相郑遂站在最上面,看着下面的丁原与曹操,摊开圣旨,沉声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贼逆并起,群贤共力,将士用命,安民守境……命兖州牧丁原专于政务,赈灾抚民。武威将军曹操,英勇无畏,平定叛乱,命总督兖州兵务,铲除叛逆,清剿匪患,保民无忧……如故事,钦矣。”
丁原闻言,脸色是变了又变,眼神里是不甘又恐惧。
这道旨意,保留了他兖州牧的官职,却又罢去了他的兵权!
“臣曹操,领旨!”曹操举着双手,沉声道。
郑遂余光扫了眼丁原,上前将圣旨交给曹操,笑着道:“武威将军请起。”
曹操起身,面不改色,心里难掩激动。
他原本以为,宫里的陛下,会命他率兵北上,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总督兖州兵务!
郭嘉强忍着酒瘾,心里不禁好奇。
褫夺丁原兵权,命曹操总督兵务,这是临危安排,还是早有的计划?
丁原见圣旨在曹操手里,神情晦涩。
他怕是第一个被夺了兵权的州牧!待等桥冒败落的消息传回洛阳,朝野弹劾,这个空头州牧可能都没得坐!
曹操按耐着心中激动,与郑遂客套几句,饶过丁原,忽与吕布笑道:“奉先之英雄,操生平仅见,可愿入我麾下,操必不亏待!”
吕布一怔,没想到曹操公然招揽他。
他神色不动,抬手道:“多谢曹将军抬爱,末将为丁史君义子,誓死追随,请曹将军见谅。”
曹操一笑,道:“奉先高义,操之幕府,随时恭候奉先。”
吕布余光看了眼丁原,越发肃容道:“曹将军错爱了。”
曹操见着丁原神色阴沉,心里大爽,拉着郑遂出门,道:“郑国相,操还有事请教,请。”
郑遂也不太在意丁原,与曹操说笑着走了出去。
丁原目送着曹操等人的背影,心中大恨,又见吕布没有舍弃他,面露感慨,怅然道:“经此一事,老夫怕是要入京问罪,奉先……不如随了那曹操,他是陛下的宠信之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吕布当即单膝跪地,沉声道:“义父,孩儿必不相离!若是朝廷问罪,孩儿替父亲抵罪!”
丁原双眼闪动,连忙扶起他,轻叹道:“罢了,我知你素来孝顺。不过,想要扳倒为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吕布起身,盯着丁原,道:“义父有何高招?”
丁原阴冷一笑,道:“且让那曹操得意几日!”
吕布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外,隐约听到曹操的笑声,双眼微微闪烁。
郑遂与曹操走出官衙,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与曹操低声道:“曹将军,陛下交代,命你尽早平定兖州匪患,整军候旨。”
曹操抬起手,正色道:“不知,陛下还有何交代?”
郑遂又四顾一圈,道:“朝廷很快会派各级官员入兖州,曹将军需配合。包括各郡县太守、郡都尉,县令、县都尉,还要治粟都尉,郡县六曹等等。太守、县令皆不领兵,如有乱象,曹将军需做弹压。”
曹操认真听着,等郑遂说完,越发低声道:“可有与我相关的?”
‘武威将军’是一种临时任命,即用后撤,而‘总督兵务’更不是具体官职。
郑遂摇头,道:“我并不知晓。”
曹操闻言顿了下,旋即哈哈大笑,道:“郑国相辛苦了,来人,摆宴!”
郑遂有心与这位新贵攀一攀关系,自是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曹操与郑遂酒过三巡,满脸通红,摇摇晃晃,道:“郑……”
噗通一声趴倒在桌上。
郑遂见着,哈哈大笑,道:“曹将军,你的酒量……也,也不过如此嘛……”
郑遂一口酒下肚,挣扎着要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坐回去,打着酒嗝,不断点头,没多久,也倒了下去。
好一阵子,曹操坐起来,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胡子,转身出去。
来到院子,就见郭嘉对酒赏月。
曹操笑着走过来,道:“奉孝,今夜无月,一人独酌岂不是无趣?”
郭嘉似喝的有点多,脸上有些红晕,看着曹操道:“将军探出了些什么?”
曹操坐下,摇头道:“这郑遂所知有限,我想,陛下或许还会调我回京。”
郭嘉喝了口酒,跟着摇头,道:“陛下所想,将军怕是猜不透。”
曹操猛的坐直身体,道:“奉孝,有何见教?”
郭嘉坐好一点,道:“将军恐要得偿所愿了。”
曹操狭长双眼微微闪烁,心里既有激动,又有那么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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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牧,也足够令他心动!
……
三天后,太常。
刘辩亲自来到了太常,视察造纸厂。
蔡邕,蔡峥跟在一旁,紧张与兴奋并存。
刘辩看着一道道工序,一个个奇怪的器具,很想说几句,但从头看到尾,他也没找到机会。
蔡峥在蔡邕的示意下,拿着几张纸,忐忑的递给刘辩,道:“陛下,这是,刚刚造出来的。”
刘辩接过来,顿时皱眉。
有些泛黄,看着粗糙,用手摸了摸,还有粗麻小疙瘩之类。
“不行,继续改进。”
刘辩一边走,一边道:“关乎我大汉脸面,这样的纸怎么拿得出手?”
蔡峥神色一慌,连忙道:“是是是,小人一定改进,保证让陛下满意。”
刘辩又看了眼奇奇怪怪的各种器械,道:“一年能产多少张?”
蔡峥躬着身,先是瞥了眼蔡邕,道:“回陛下,目前,三万张左右。等改进好,多招募人手,一年,几百万是有可能的……”
“不够!”
刘辩看向蔡邕,面色威严,道:“一定要过千万!”
蔡邕神色一正,沉声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