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凝视着朱允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殿下,我教不了您什么,因为饥饿的滋味,我曾亲身体会。那种胃中如刀绞的痛苦,空洞感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伤口上撒盐,口腔干得如同荒漠,舌头不自觉地在寻找哪怕是一滴滋润。心中不断幻想着食物的香气,那诱人的味道让人几乎窒息。四肢无力,站立都成了奢望,实际上不是你不会,是你不了解,多去下面走走就知道了。”
朱明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随后,他转过身,步履略显蹒跚地向自己的家走去。翟二见状,默默地跟了上去,他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为朱明提供了坚实的庇护。他们一路无言,翟二的目光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确保朱明能够安全到家。
到达朱明的家门口时,朱明意外地发现已经有医生在等候。医生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看见朱明,他立刻上前,为朱明的伤口进行检查和处理。
更让朱明感到意外的是,门口还站着一位老人,那是他的爷爷。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关切:“大孙,爷爷听说了你的事,你疼不疼啊?咱草他祖宗十八代,居然动手打咱大孙”
朱明轻轻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爷爷,“爷爷,我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呢。” 随着郎中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外衣,朱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新旧交错的伤疤如同地图上的路径,记录着他不为人知的艰苦岁月。朱明本想遮掩,却已来不及。
朱元璋的目光在那些伤疤上徘徊,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轻轻地触摸着那些疤痕。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心痛和不解:“大孙,这些伤疤...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朱明轻轻握住爷爷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暖,“爷爷,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不提了”。
朱元璋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这笔账我一定要算。”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寒意,仿佛是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朱明轻轻按住了爷爷的手,试图平息他心中的怒火,“爷爷,那些都已经结束了。当年,我被逐出道观,无处可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寻找一处破败的寺庙避雨。我刚踏入那座寺庙,就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贪婪和疯狂,就像野兽发现了猎物。其中一个人狂笑着,声音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哈哈哈哈,今晚我们又有新鲜肉吃了。’他们像野兽一样向我扑来,我被迫退到了墙角。”
“墙角下,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骸骨,上面还残留着森森的牙印。然后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听着朱明云淡风轻的述说,朱元璋深深的知道当时的危险,自己当年在淮西要饭之时,差点被人捅了沟子,想到这里朱元璋不禁打了个寒颤。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对着大孙说:“太好了,你安然无恙。”随后,他的目光转向翟二,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和好奇:“你的武艺非凡,动作狠辣,显然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人技巧。能告诉我,是谁传授你这些技艺的吗?”
“回老爷,我是山西人,附近经常发生械斗,如果没有一身武艺傍身,早就被打死了,至于谁传授我的我答应过师傅不能乱传的,请老爷恕罪”。翟二恭敬的道。
“嗯,你这番话倒让我刮目相看,”朱元璋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这汉子,既有仁心又有义气,为何偏偏选择跟随我家大孙呢?”
翟二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回答:“大人,公子的仁义不同于那些虚伪之人。他心怀民众,勇于担当,为了天下苍生不惜身先士卒。我翟二虽不才,但愿意站在公子身边,为他保驾护航,尽我所能供他差遣。”
“公子若不嫌弃我出身卑微,我愿效犬马之劳。”翟二低下了头。
朱元璋朗声大笑,说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想我大明开国皇帝,也是泥腿子出身,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陛下的小名朱八八,又有何低贱?重要的是,他有志气,有抱负。你可有小字?”
“启禀老爷,没有”。
“好,咱今天就越俎代庖给你取一个小字,曹植在?《玄畅赋》中写道:“希鹏举以抟天,蹶青云而奋羽。那你就字鹏举吧”。朱元璋淡淡道。
“翟鹏举,翟鹏举,好听,好听,咱也有字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叫翟鹏举”翟二兴奋道。
朱元璋未曾料到的是,今日他所接纳的这位平凡之人,将来会成为令四方邻国闻风丧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