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徐家的未来(上)

陵前的松柏树高大挺拔,平日里是守护这片皇陵的忠诚卫士,此刻却在狂风中摇曳着身姿,树枝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在低声私语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树上的乌鸦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时不时发出几声“呱呱”的叫声,惊得人心头一紧。

地上的石板路在阴影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冰冷,那一块块整齐排列的石板仿佛也承载着此刻凝重的气氛,反射着黯淡无光的色泽。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卷着,在石板路上打着旋儿,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旋即又被风裹挟着吹向远方。

朱元璋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寒意,冷冷地哼道:“徐辉祖,瞧瞧你那好弟弟,可真是‘好’得很呐!咱这还活得好好的,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攀附燕王了,好大的胆子!哼!咱上次和你说过了,既然你管不了,咱就替你爹管一管。”话音落下,那如利刃般犀利且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向徐辉祖,仿佛要将他就此穿透,那目光里满是对徐辉祖的失望。

徐辉祖听闻此言,顿时脸色煞白,“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陛下,臣……臣实不知臣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陛下明察!”

朱元璋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不知?你身为魏国公,掌管着诸多事务,连自己弟弟的动向都不清楚?莫不是在跟朕装傻充愣!”

徐辉祖连连磕头,言辞恳切:“陛下,臣平日里对家中子弟管教不可谓不严,只是这徐增寿……他向来行事有些乖张,臣也曾多次训斥于他,却不想他竟如此胆大妄为,背着臣与燕王暗通款曲,臣实在是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此时,一旁的朱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深知这其中利害。徐增寿与燕王勾结,这对大明的局势无疑是埋下了一颗极不稳定的炸弹,朱元璋如此震怒也是情理之中。

(历史上徐达之子徐增寿,他在靖难之役期间就暗中与燕王朱棣有往来,为朱棣传递情报等,对建文帝这边来说就是一种背叛行为,最后也落得被建文帝诛杀的下场。朱元璋要是知道有这样的情况,说出那样冷冷责备魏国公(其家族成员做出这等事牵连魏国公地位和声誉)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哦。)

朱元璋面色依旧阴沉如水,他缓缓踱步,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徐辉祖,你可知道,这等私通藩王之事,于咱大明律例乃是重罪,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徐辉祖身子一僵,他深知朱元璋的手段,此刻心中满是绝望,但仍强自镇定地回道:“陛下,臣愿代弟受罚,只求陛下能饶他一条性命,臣定当严加管教,让他日后再不敢有此等行径。”

“哼!代弟受罚?你倒是情深义重。”朱元璋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徐辉祖,“这大明的律法可是你徐家定的?徐增寿犯下这等大错,必须要付出代价,谁也保不了他!”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吕氏心中却是一阵窃喜,她心想这徐增寿犯事,朝堂局势必定会更加混乱,说不定能从中寻得机会为自己儿子朱允炆再谋些好处。可她面上仍是一副恭敬模样,不敢有丝毫表露。

而那些皇子皇孙们、六部尚书以及公侯伯子男们,此刻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侍卫喊道:“来人呐,去把徐增寿给朕带过来,朕倒要当面问问他,究竟为何要背叛朕,背叛这大明!”

徐增寿听闻朱元璋这满含怒意的话语,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瞬间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张了几次嘴,却愣是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双腿更是仿若筛糠一般,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那平日里还透着几分狡黠的双眼,此刻已满是惊恐与绝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直直地盯着朱元璋,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惩处的恐惧。

他的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把那衣角生生扯碎,汗水不受控制地从额头、后背不断冒出,瞬间便浸湿了衣衫,可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被朱元璋的盛怒和自己那大难临头的绝望所占据。此刻的他,在这盛怒的朱元璋面前,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惶恐无助到了极点。

蒋瓛一直站在一旁,静候着朱元璋的吩咐,眼见朱元璋已然怒不可遏,下令要将徐增寿带过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蒋瓛便寻到了徐增寿。只见那徐增寿正哆哆嗦嗦地躲在一处角落里,满脸惊恐,仿若惊弓之鸟。蒋瓛见状,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毫无表情,他一个箭步上前,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了徐增寿的腿弯处。

这一脚力道极大,徐增寿毫无防备,只听“扑通”一声,他便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地向前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起身,蒋瓛又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拖死狗般,不管不顾地就往朱元璋所在的方向拽去。

徐增寿被拽得一路踉跄,身上的衣物也被扯得凌乱不堪,他试图挣扎,可此刻的他早已吓得浑身瘫软,哪还有半分力气。只能任由蒋瓛拖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模样狼狈至极,就这么被一路拉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此时的朱元璋,面色依旧阴沉如水,冷冷地看着被拖到跟前的徐增寿,那眼神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瞬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