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看着来人,站着没动。
“你刚刚说举市无双,我很想看看。”老头笑了:“说不定我会是买主呢。”
冰云打开对联:一张面皮包尽三荤五素,两对手指掌控四面八方。横批:顺水推舟。老头退后两步,认真地看,看过了,不说话,接过对联展在桌子上,仍然看,看完了,转过头看她一眼,仍没说话。
“老先生高居庙堂,何得浮生半日闲?”冰云看着那个人,他不是老板,也不会是买家。
“你特么骂谁呢!你骂谁是和尚?哪是庙!”不等老头说话,旁边已有人火起,并伸手推了她一把,是钱领班。他拧紧着眉头,看一眼老头,克制地收住嘴,用手指着冰云:“我告诉你——,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大过年的。”
“原来居庙堂是当和尚。”冰云低下头:“罪过,阿弥陀佛。”
“你少在这装腔作势!”钱领班怒目而视,“你信不信——”嘴角翘了几翘,好像余下的内容自有对方自行补充,比如: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或者,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先生还看吗?不看我收了。”她低声道。
老头呵呵地笑起来:“刚刚嘴巴还挺辣嘛,这会儿怎么忍上啦。你不想听听我对这副对联的看法吗?”
冰云抿了抿嘴:“得分对谁。您待以宾,我回以恭。”看一眼说话的人:“其实很想听,所以不想问。”
“噢?”老头眼神微闪:“这又是为什么?”
冰云看了看他,还没等她答话,
“喂,问你话呢。”又是钱领班。
她不看那个大呼小叫的人,好像他根本不在她眼里了。她眼睛看着老头,慢声低语:“孤身闯堂,省得人故弄玄虚,卖弄世故,以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