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执的手在周扬的肩上要卸下双肩包的背带,看到小炸毛抿嘴一笑。稍显紫黄消瘦的手,小手指轻轻地滑过了小炸毛的脸。动作很快,不易察觉,但周扬偏偏察觉到了。
这一晚他们在半道的州府做所在地,一家很有藏民族特色的小酒店休息。
炸毛的臂膀箍得周扬的脖子有些窒息,周扬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濒死感。鼻子埋在她馨香的睡衣里有些眩晕。
周扬又迷迷瞪瞪来到蓝湖边,是的,他终于来到了蓝湖湖边,绿色的像翡翠一样透明的蓝湖,轻轻地张开臂膀,迎接挣脱身上束缚的人儿。
他已经不再是技术纯熟,强悍睿智,力挽狂澜的周大夫。他的身体轻盈得像鸟儿一样,微风袭来,又回到了大学实习前后,刚上上手术时那种欣喜、期待、憧憬的年轻时代。
很久没有过的这种感觉了,连空气和风都带着清甜的味道,恬静,轻松,惬意的旋律从哈达里释出,又从脖颈处,臂弯里,手腕上,掌指间螺旋升腾,涣散在空气里,幻化于太空间。。。
忽然一股寒意从脚背沿着神经刺骨袭来,脑袋一沉,像挨了一记闷棍,生疼变成沉重,又变成胀痛,像开了瓢似的:“你要死啊炸毛!”周扬愤怒地嚎叫,人瞬间清醒。
月光亮晃晃地从窗格里倾泻下来冷冷地洒在窗台,书桌,木地板,地毯上又爬到床尾。夜特别静,连一丝风声也没有,更不可能有什么虫叫蝉鸣的了,死寂死寂的像掉进了黑窟里,让人害怕。
“咚咚!咚咚!”门没锁,是小执的提议,她说方便她来。她探了探身子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不知道怎的,头有点疼!”周扬喃喃地说。
“应该是高反了,我去找点药!”小执说,没多久她就从外面拖来个蓝色的铁罐,又拿来些药物让周扬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