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入城。”
与第一封里面的信息相比,第二封确实不值一提。
昨夜朱大典便已率着三千兵卒抵达对岸,只是由于夜间不利大队人马渡江,这才随便寻了个地方驻了一夜。
现在他们虽已渡江,但却仍需太子殿下的允许才能入城,也算是对太子殿下所代表的的皇权的一种尊重。
看完这两封军报,朱慈烺便晃晃悠悠地往城墙缺口处而去。
自城墙被轰出缺口到现在虽已过了两日功夫,但期间明清两军发生了数次大战,再加上筹集材料的因由,所以缺口周遭的防御工事仍然算不得完善。
所以,一大早便由李永茂所部担下了修筑防御工事的差事。
这倒也不是朱慈烺厚此薄彼,毕竟不管是向仁生所率宿卫还是方国安所部都已连战数场,若再将这点琐事交由他们处理便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半晌之后,朱慈烺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缺口附近,李永茂在看到那沾满血渍的身影之后便迎了上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
此时缺口周遭已筑起一座女墙,其前方还布满了乱石杂物,这般防御工事显然有些简陋,但须臾之间难以筹得各色材料,李永茂能做到如此程度却也算了花了一番心思。
“做的不错。”
发自内心地称赞了一句,朱慈烺便在李永茂的带领下查看起了各处节点的作用与功效,待转了一阵之后,他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
据朱慈烺所知,这李永茂当是未曾接触过军事才对,可看他安顿的这些防御工事可谓有板有眼,显然是有着一些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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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现实情况与自己的认知有些差距,他便不由问了起来:“我只知李中丞于治民之上颇为擅长,却不知于防御诸事上亦有心得啊。”
此言一出,李永茂并未如寻常臣子一般感谢殿下的夸赞,而是满面狐疑地看了朱慈烺一眼才说道:“殿下不知,臣于崇祯十五年任兵科给事中,期间也看过几本兵书。”
“哦。”
朱慈烺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曾再就此多说什么,而李永茂这边却在看到太子殿下这般表情之后不由自责了起来。
他刻意提起这陈年往事,实际上就是想试探一下太子殿下的失忆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这倒不是他李永茂有什么旁的心思,说白了只不过是身为人臣的本能而已。
可当他看见殿下有些失落的表情之时,心中却不由浮现出抵达杭州之后的诸般事宜,又想到当面之人也不过十六七而已。
他便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
“殿下莫忧,过些时日一切当能恢复如常的。”
“可以吗?”
“臣在江西之时听闻有一人也因头颅受到重击而忘了些过去的事,不过待他修养三两月后便一切如常了。”
“希望如此吧,”
对李永茂的劝慰,朱慈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期望,待到他举出不知真假的例子之后,太子殿下也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已。
可当李永茂又想借这个这个例子再劝解一番之时却听太子殿下没头没脑地说道:“李中丞,本宫托你件事。”
“殿下请讲。”
“帮我寻副父皇的画像。”
闻言,李永茂先是满面愕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立刻收起面上表情,沉沉地应了一声:“是。”
为何要寻先皇画像?
莫不是...............
心念及此,李永茂顿觉悲从心生。
谁都知道殿下将先皇当成榜样,可现在他竟然连先皇的面容都已无法记起,这般情形对一个普通的十六七岁少年都能称得上是沉重的打击。
更何况这少年身上还负着大明江山,半点都不敢将此显露在旁人面前,这是何等残酷的事情?
“殿.......下........!”
“莫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