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本阵步卒倍于敌军,但在了解了整个过程之后,谁又敢说这不是一场大胜呢?
要知道,在这个节里,敢于近身肉搏的兵卒已然可以算作明军里面的精锐,而磐石营竟能以寻常步卒硬顶骑兵冲阵。
以这等硬碰硬的方式获胜,便是真有人心存乌糟却也当寻不出什么。
“全赖将士用命,胡总兵谋划得当,本宫不过在此立了一阵而已。”
面对太子殿下的谦虚,万元吉虽觉得有些过了,可话已说到这般份上,他要是再接下去要么就是贬低将士与那胡总兵,要么就得认可殿下的说辞。
如此情形,他也就只能把话题往一边扯上一扯了。
“不知殿下所说的那位胡总兵身在何处啊?”
“他领着骑兵去破鞑子本阵了。”
先前太子殿下命胡一青追击王体中时曾说过这么一嘴,只是那个节里情势骤然急变,万元吉也就没有太过注意。
现在这话又一次从太子殿下口中说了出来,他却也不得不惊讶于那胡总兵的谋算和布置了。
最初起了内讧之时,赣州诸将皆以为鞑子没胆越城来袭,所以他们也就放心大胆、毫无防备。
可谁曾想,远道而来的太子殿下和那胡总兵不但料到了这一点。
更还针对鞑子可能做出的选择做了此等布置。
“敢问殿下,胡总兵那里可需步卒支援?”
“这倒也不用,胡总兵主要还是以打击敌军士气为主,倒也不会似那王体中一般。”
闻得此言,万元吉虽不再纠缠于此,可他眼里却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只是这一部人马与赣州并无瓜葛,他却也不好越俎代庖多说什么了。
“微臣晓得了,却不知殿下您如何从南面过来?”
说到底两人并不熟悉,在最初的激动悄然消散之后便也仅能在公事上找话题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隐秘,待听万元吉问来,朱慈烺便也拣了些重要的说了几句。
可谁曾想,当朱慈烺提到对靖江逆王的处置时,万元吉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还是没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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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胡一青!献敌将首级于殿下驾前!”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一阵马蹄声逐渐响起,待朱慈烺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骑士已然拜在了军阵之前。
平素里,朱慈烺大抵是不太讲究这些的,哪怕二番回到应天之后也只是借宿于兵部,谁想见他通报一声便也就见了。
可胡一青却不知道这些,再加上他先前已背上了对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行事却也更加谨慎了些。
“过来吧,离那么老远干什么?”
“末将遵命。”
待见太子殿下对自己招了招手,胡一青一手拎着个血丝糊拉的人头,另一手却将长短兵刃一一交到身侧兵卒手中,待做完这些才迈着大步挺身往太子殿下身前走去。
“启禀殿下,末将胡一青幸不辱命,于赣州西南斩敌将王体中!”
“好好好!”
话音入耳,朱慈烺连道三声好字,其后他也只往那被胡一青用双手高高捧起的首级上看了一眼便又接着说道:“自本宫领兵以来便只算战功不算首功,不过今日这首级乃是敌军将帅,咱就为你这猛将破例一次。”
“谢殿下!”
待听到这般说辞,胡一青哪怕拼了老命压着心中狂喜,但其面色于那不由自主的表情却明白无误的向众人展现了他此时的心情。
你当他喜的是算了首功?
真正让胡一青险些失态的却是那句“为你这猛将破例一次”。
有了这句话,他胡一青便再也不是那人见人嫌的客军,而是“简在帝心”的猛将了。
待胡一青起身,朱慈烺大体便也察觉到了其心绪。
对于这等反应,素来心思深沉的太子殿下自是满意,待其面上稍稍舒缓一些,他才又问起了整个过程。
若换成过去,凭胡一青胯下的那匹战马大抵是不太可能追上王体中的。
却不知是不是上天的安排,竟让胡一青在与那几个清军骑兵缠斗之时夺了其战马。
再加上王体中一路需得面对明军兵卒的拦截,而胡一青却可称得上是畅通无阻。
如此情形之下,最终的结果也便是情理之中了。
待说完这些,胡一青便壮着胆子往太子殿下面上看去。
可谁知道太子殿下竟在皱眉思量,搞得胡一青这能在万军从中去敌将首级的猛将也不免心中忐忑。
“传令!将首级送到何腾蛟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