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他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举动,但深知朱慈烺行事作风的王福平却从这点反应里察觉到陛下已然处在非常警惕的状态中了。
对此,他倒没有不以为然,虽说因着眼界所限,王福平并不太理解陛下今日反应和严查魏国公所接触文官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在离开皇宫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衙门里。
老实讲,王福平的差事并不好办。
从表面上来看,北京有锦衣卫,南京也有锦衣卫,似乎他只要与散在各地的锦衣卫取得联系,这个曾让人闻风丧胆的衙门便能再次恢复往日雄风。
可自崇祯将骆养性任为锦衣卫指挥使后,这个充当皇帝耳目的衙门便逐渐失去了作用,除了在骆养性扳倒周延儒这个仇敌时曾短暂展示过獠牙以外,其余时节大抵也就沦为了仪仗队之类的存在。
若只如此也便罢了,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的王福平自然有所预料。
但更为要命的是,在这么多年的放任之后,早年布出去的暗探老的老,死的死,要不是南京的锦衣卫衙门里多少还存留着一些暗探的蛛丝马迹,恐怕他王福平便要重新搭建情报网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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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回来了。”
王福平才一入锦衣卫衙门,立时便有几个千户打扮的人围了上来,面对此等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他倒未曾显露出太多情绪,也仅是指了指内衙便皱着眉头直往里而去。
对于这锦衣卫衙门,他倒也能算是熟悉,毕竟兵部距这里也就隔着个五军都督府,偶尔还能因公务而打些交道。
所以当初朱慈烺安顿他负责情报诸事时,王福平的第一反应是和兵部的职方司联系,第二反应便是来锦衣卫这个冷衙门求助。
最终的结果倒也算是不错,在梁云构一案中,王福平通过这些渠道和在衙门里的关系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以此为抓手帮朱慈烺搞掉了这个绊脚石;而在杭州他则联系上了早年间布下去的暗探,如此才让朱慈烺在合适的时间把方国安派到了应该出现的位置上。
这一次又到了他该出手的时候,只是..........
“把这几日的消息汇上来看看。”
几个千户才跟着王福平入了院中便因这一句而返回了各自签房,约莫三两炷香的功夫之后他们才各自拿着纸稿回到了这里。
若按着北面的规矩,锦衣卫真正的职权是由镇抚司来行使,其余各个千户大抵还是干着打打廷杖、举举旗牌的差事。
可南面的情况与北面完全不同。
北京的镇抚司分为南北,它们一个管理锦衣卫军士和军匠的人事档案,一个负责刑罚和诏狱,真可谓权势滔天,而南京的镇抚司却只是个管理户籍档案的处所罢了。
两个衙门虽都挂着镇抚司的牌子,但从其权责来看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机构。
这般情形之下,王福平照搬北面架构的心思便也落到了空处,再加上南京锦衣卫本也就是个摆设,他若想办好差事自然也就只能将每个人都发动起来了。
由此,也便出现了每个千户都握着一叠纸稿的情况。
半晌之后,王福平有些疲乏的看完了下属们所报上来的消息,在对众人一番嘉勉之后,他却只留了镇抚司千户马金录一人。
“老马,你这消息太过邪性,该不是编出来混弄咱的吧?”
待各人全都退去之后,王福平便从纸稿中抽出了一张,而当他夹着这张纸稿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时,那马金录则往前靠了一靠,待到大体看清上面内容之后才喊起了冤。
“天地良心啊指挥,这些话他们的确说过!”
“不是,咱的意思是,怎么那么巧?你恰好在郝侍郎家里安顿了个眼线,那眼线便能在路过时听到两位主事的牢骚?”说着说着,王福平忍不住嘬了一下牙花子,待见马金录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后便又无奈地追了一句:“你说说,换你你能信不?”
“这.........不满您说,起先我也觉得是下面人想用假情报换银子,可咱查也查了,问也问了,他们就是一口咬死皆为实情,这咱也没法子啊,总不能压下不报吧。”
话音入耳,王福平自是一脸无奈,随后又对那马金录安抚了几句,才让他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