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面自然有弘光自己的问题,但不可否认,若无某些势力的推波助澜,寻常百姓又怎能知道皇帝到底是英明还是昏庸?
“我大明才经战乱,各地皆是百废待兴,朕若于此时遴选秀女........”
说到这里,朱慈烺便拉了一个长音,他似乎对这个建议有些心动,但又似在心中存着些疑虑,如果再有几人出来劝谏,说不得便会拗不过群臣的建议,顺水推舟应下此事。
可让他颇为失望的是,当他做出此等模样之后,满当当的奉天殿里竟无一人出言劝谏,由此他终也只能在等了数个呼吸之后颇为遗憾地说道:“想来满朝文武却也寻不到另一个适合为朕之皇后的人了,那朕便应了钱阁老之议。”
“陛下,不可啊,立勋贵之女为后乃是取祸之道啊,陛下!”
“唉~~~,卿家之言虽也非完全无理,但满朝大臣却无一人应和,这般情形之下又让朕如何从卿家之言?”
满脸无奈地说了一句,朱慈烺便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眶,可当那宽大的袖子将其与诸臣隔开之时,他的面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布这个局,为的便是想将朝中持有类似念头的人全都引出来。
不管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怀着鬼蜮心思的,又有多少是真心觉得不妥的,只要在这次朝会露出些端倪,那么假以时日总能从中甄别出真正该处置的。
可谁曾想,他在先前那两个主事身上一无所获,到了今日亦只引出了一个似乎脑子不太好用的。
这般情形之下,他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某些言语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其后他便不由将这段时间的各项施为仔细审视了起来。
年前去了趟工部,看了看李永茂收拢各衙门工匠的事,其间所议虽牵扯了些用各种名义扣着工匠的人,但不管朱慈烺如何回忆都未曾发现里面有涉及到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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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不是这里。
心念及此,朱慈烺便又往后回忆了起来。
过年那几天多是在与各路藩王打交道,按着常理来说,与亲戚打交道时便是最容易谈到婚事的,可那帮子货色话里话外也只是想着讨要这几年欠下的奉银,朱慈烺也只是装傻充愣打哈哈,却还真真无人提到过他的婚事。
还能是哪呢?
又排除了一个选项,朱慈烺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待他又将巡视城北大营和城外江防的过程细细回忆了一番之后便只剩下了一个地方。
刑部。
说来也巧,那一日,他按着最近养下的习惯去了堂工部在外城新设的工坊,回宫时恰好遇到了正要入宫的阮大铖。
早前他曾将清查苏松一带世家大族借机兼并百姓土地的事安顿到了刑部身上,而阮大铖也不负众望通过各种渠道寻到了一些线索。
由此,他便打算将这些东西一一呈报到朱慈烺这里,并生出了亲自前去查案的打算。
随后,早被那皇宫圈得发慌的朱慈烺便顺水推舟地跟着他去了一趟刑部。
他虽在刑部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但那会他都是在听阮大铖称述所探查到的线索和查案的思路,其间绝对没有提到过半点有关立后的事。
那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呢?
锦衣卫?
内监?
在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至一一回想了一遍之后,朱慈烺非但没有半点发现,更还陷入了一种类似自我怀疑的情绪之中。
难道说我就不适合搞这些阴谋?亦或是对方太过警觉?
想到这里,他便又将那副颇为无奈的表情挂到了面上,待到他双手放下,再次让朝臣看清面容之时却已和先前无有半点差别。
“钱阁老。”
“臣在。”
“待今日朝会之后便将卿之所议报予太后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