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这人是个贰臣,但他的本事却是明末清初这些臣子里最为拔尖的。
那一阵子,农民军已然成势,可各路首领却是在他的打击下屡次单骑而逃。
待到后来受命解锦州之围,若非朝野皆有人掣肘,所领之军又都是些不太当用的,凭着那十余万人马和一年的粮草,却也不知那一仗到底会打到什么份上。
“周全。”
此时几位阁臣已经退去,乾清宫的暖阁之内只剩了朱慈烺和几乎不离左右的周全,而当周全以为陛下会再次批阅题本之时,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陛下。”
“给郑森写一封信。”
话音落下,周全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可过了好一阵子却还不见陛下说话,他的心里便也不免犯了嘀咕:想来是徐二将军之死对陛下的打击有些大了吧。
徐仁爵之死确让朱慈烺黯然神伤,但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便是当初苦守应天之时他也没觉得自己十成十能活下来。
他之所以迟迟不曾开口,却是在犹豫这封信到底该不该写。
郑成功的大名在后世可谓如雷贯耳,但朱慈烺却晓得这位国姓爷在掌权的前期真没打几次胜仗。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其部不擅陆战和他将才接触军事的原因,但他在十多年后围攻应天一战中的表现却是真能说明他在军事上的天赋..........
不过只这一点并不足以让朱慈烺生出私下里去一封信的想法,关键在于大明这一次的敌人乃是荷兰人,而在面对这样的敌人时,郑家的优势便会彻底变成劣势。
若这位还没进化成完全体的国姓爷和郑家诸将一味硬拼,那么东南的局面还真有可能因被荷兰人看出大明虚实而彻底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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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算了,不写了,命人把郑森将要领兵出战的消息告诉安南侯。”
“是。”
犹豫半晌,朱慈烺终还是打消了直接插手大将指挥的想法。
这倒不是他突然对郑森有了信心,一方面校长的微操实在太让他忌讳,另一面则是想到了还在应天郑芝龙。
就算他心中因突然被夺了兵权而对自己这个皇帝有些怨念,但这毕竟是他儿子第一次领兵出战。
若他真因这个而不出言提醒,此等人物大抵也就只有因病去世这一条路了。
这样的可能
“启禀陛下,工部尚书李永茂求见。”
“传。”
虽然李永茂是他派人唤来的,但朱慈烺在听到这一声后却还是不由觉得脑仁生疼。
皇帝这差事表面光鲜,但要真想不糊弄却还是会忙死个人,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永茂心里同样也有这等感受。
他离开皇宫其实没有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才够到达外城正在兴建的“工厂”。
可谁曾想,将才到了那里,李永茂也只顾得上和几位管事的交代了几句便又有内监急忙忙追了过来,如此他才晓得南面竟发生了这等大事。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若要商议这等兵事,大抵也只需各位阁老和兵部.....最多再加上个户部,陛下急匆匆唤他这工部尚书过来却也不知有什么关联。
“李卿,广州的事你已晓得了吧。”
待见李永茂入了暖阁,朱慈烺不等他行礼便直接问了一句。
“知道了,鞑子丧心病狂,竟与西洋人相互勾结害我大将,实乃天地不容。”
李永茂说话时可谓痛心疾首,但朱慈烺将他喊回来的目的却也不是为了这个。
早前,他想着先将基础性的东西全都捋顺再将更新火器的事情提到日程上来,可现在荷兰人已经欺到门上,哪里还有他从容施为的机会?
由此,他便打算给李永茂再加上些压力,尽快武装起一支全部使用燧发枪的军队。
“据朕所知,前任兵部侍郎毕懋康对火器颇有研究,他人虽已去世,但还留下不少着作,”说着,朱慈烺略略顿了一下,待过了一半个呼吸他才又接着说道:“你着人寻一下,朕要建一个专门制作火器的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