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冲得颇猛,没想到也是样子货。”
阿济格的心神终还是被身侧明军兵卒的嘲讽声拉回了现实。
待他再想挣扎,将才抬起的手臂却被那兵卒一把手按了下去。
此时他才发现,这人竟也是个力气大的。
没事,自家戈什哈都是能以一敌众的,待将这些明军击溃,定能将自己救回。
心念及此,阿济格便不再挣扎,但当他将注意力投向将才离开的向仁生时,却发现战局竟与自己的预期出现了巨大的差别。
按他原本所想,自家戈什哈不说以一敌众,但敌个二三却是没有问题的。
可谁曾想,此时的战团之中,自家戈什哈非但没有占据优势,反倒还因人数的关系而落到了下风。
为何?!
我满洲勇士冠绝华夏,明军凭什么能与其争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到了这会,阿济格的心神已经接近崩溃。
哪怕在他视线之中一个个满洲勇士正在明军的围攻下不断阵亡,可他还是将其当做了虚妄对待。
这却也难怪,大起大落最是考验心神坚定。
这一日他先是因王德仁失手而恼恨,又是因胡、张两部自投罗网而欣喜。
其后明军水师所带来的绝望,进攻赣州所带来的期待。
再加上被向仁生一招撂倒的沮丧和自家戈什哈不敌的震惊,怕是换做谁来却也撑不过这等剧烈的情绪波动。
半晌之后,残余的戈什哈被宿卫围在了赣州城下。
到了这会,城上才有才有声音传了下来。
“敢问来者是哪位将军所部?”
“末将向仁生,城上可是万元吉万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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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仁生!
前番朱慈烺南下之时,向仁生还在整编宿卫,所以未能跟随。
可此时万元吉正在城上,他又怎不知这这个名号?
听到自城下传来的回答,万元吉强忍肩上疼痛,待在士卒的搀扶下走到城墙边缘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陛下来了?”
“来了。”
这两个字可谓简单明了,但在传入到城上的瞬间便直接将万元吉心中情绪彻底引出。
十五日。
在这十五日中,赣州守军损失大半,便是城池也数次险被攻破。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万元吉这个从未历过战阵的文官却凭着对大明的忠诚和守军的意志硬生生挺了过来。
待到此时再次从友军口中确定了陛下的到来,他哪里还能控制住心中情绪?
“陛下!老臣.......,老臣守住了。”
借着火把的印照,向仁生自能看清城上的情况。
那正在哭泣的老者肩上裹着层层白布,而他身侧“守军”不但人人带伤,其间更还夹杂着数名老弱妇孺。
眼见此等情形,他自能想到这十五日的惨烈,待听阵阵抽泣声不断从城上传来,他这铁打的汉子却也不免觉得眼前模糊。
“万督师,末将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好消息?
话音入耳,万元吉虽还不能止住心中悲切,但总算也将注意力暂时移了过去。
只是今番陛下来援,赣州之困已然得解,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
“未知向将军所言为何?”
“带上来!”
话音落下,万元吉便见几个身影自从黑暗中走了过来,等到那些身影靠到城下之时,他便见一个极为狼狈的鞑子正被夹在中间。
“好叫万督师晓得,敌酋阿济格已被活捉,待末将禀明陛下,定用他人头祭奠阵亡将士。”
向仁生自然没有炫耀的念头,他之所以将阿济格被活捉的消息告知城上,说白了也不过是不晓得如何安慰赣州守军。
可话说回来,活捉敌方统帅真是天大的功劳,哪怕自朱慈烺掌权以来便不重首功,但凭着阿济格的身份却也足够向仁生封爵了。
对于敌酋被俘一事,不论万元吉或是赣州守军都是振奋非常,他们甚至都能想到陛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何等惊喜。
只是朱慈烺的看法终还是与他们不同,他对于一两个敌军统帅是否被擒并不看重。
此时的大明皇帝正在纠结于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