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帐中诸人哪怕万分不解,但最终也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巴便静静等着自家陛下后面的解释。
“湖北、两淮的水道虽不似江南那般多能通航,但也远比北方适于战船作战,有这般地利自要让鞑子再尝尝水师的厉害,朕又怎能让其轻易退出此地?”
啪!
话音落下,也不知自何处传来一阵硬物碰撞之声,显然是某人因朱慈烺这一言而惊得君前失了仪态。
他们想过自家陛下会给出何等理由,但却没有一人能想到会是这一条。
陛下这是要把鞑子耗死在湖北两淮啊。
心念及此,胡茂祯于不经意间扫了眼瘫在地上的金声桓,紧接着却不由生出一阵庆幸。
“金卿,莫不是身体有恙?”
“陛....陛下,罪....罪臣无事,罪臣只是......”
完了,全完了。
半辈子的经营,半辈子的积攒,却未想到竟这么轻易便直接葬送了。
金声桓口中虽在本能的驱使下应付着朱慈烺的问话,但心中却早就乱成一片。
先前的他虽将姿态摆得极低,但其说话动作却总带着些自信。
可现在外表虽无太大变化,但不管是谁看来却都能发现自其身上透出的颓丧气。
这又有什么办法?
想要谋得好处,便得要承担风险。
他投了左良玉,也因此而成了大明的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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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叛了左梦庚,也因此而避免了兵败身亡。
其后不论是主动要求进攻江西,还是与阿济格之间的勾兑,这些都给他带来一次又一次的升官进爵。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在这一次的背叛与交易之后,他终于还是有了看走眼的时候。
能够轻易想见,在这之后他便再难有领兵的机会,甚至会在这乱世之中逐渐消失,直到无人记起他的姓名。
这对普通人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这等有能力在乱世之中搅风搅雨的枭雄而言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这却也不是朱慈烺刻意针对,关键在于他用了寻常眼光去看待朱慈烺。
如此一来他所得到的判断自然错得离谱,最后所得的结果自然也就非他所愿了。
“行,无恙便好,”淡淡地说了一句,朱慈烺便将视线投到了一边:“来人啊,先带金将军下去休息。”
话音落下,自有宿卫将已经全身发软的金声桓搀出大帐。
待到其人身影远去,立时便有几个将帅站了出来。
“陛下英明,此番谋算真可谓扬长避短!”
“陛下之谋真真打到了鞑子的三寸上,这湖北两淮他是守也不对,不守也不对,咱真想看看多尔衮那贼酋想明白之后的反应。”
这些话自然有拍马屁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是,朱慈烺能够抓住重点,不为小利所扰却也让他们极其佩服。
只是各人的心思终也有所不同,就当其他几个正在拍马屁时,方国安却先反应了过来。
“陛下末将请战!”
于寻常而言,但凡请战总要说明要战哪里,但他说完这句却只是等着陛下安排,却无有半点细细说明的意思。
“你要战哪里?”
“陛下安排哪里便是哪里。”
方国安的回答自是挑不出错漏,也必然是他心中真正所想。
但对朱慈烺而言,发生了金声桓这么一件事,原本的计划又得做出一点调整,这须臾之间,他又怎能给方国安安排什么任务?
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心念及此,朱慈烺便将视线投到了身侧地图上,可他扫了一遍又一遍,却觉得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有些细微的问题。
这般情形之下,他便打算先让诸将退去,可当他在转身时看到地图上的某处黑点,心中却顿时有了些想法。
莫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