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陛下到遵义了。”
“混账!我知你是不想让阿奶再多劳累,可我石柱一脉素来忠君,你又岂能编造陛下的行踪?”
“阿奶,是真的,陛下不但到了遵义,还派了不少差役、捕快入重庆维持,这些消息便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当真?”
“当真。”
听到马万年斩钉截铁的回答,秦良玉却还有些不信,可他盯着自己孙儿的眼睛看了半天却未曾发现半点破绽,待到最后却也只能犹豫着再问一声。
“当真?”
“当真!”
斩钉截铁的回答再次传入耳中,一副多年前曾见过的幼童面容亦浮现于她的眼前。
其后秦良玉眉头逐渐舒展,待马万年还在揣测之时他却用更加斩钉截铁地说道:“去重庆,老身要在那里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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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西军突然撤离重庆,川黔交界之地自然会生出诸般变化。
可这些变化大多都只是基于种种猜测做出,却无一个真正晓得北面到底发生了何事,所以在这变化之间便又添了些难测。
原本,这一带远离广元战场,便是有些难测却也不至在当下便对局面产生太大影响,只是.......
“你可探清楚了?”
“将军放心,卑职敢用脑袋担保,南面的驻军于十日前北上,重庆、夔州两地已经没有咱们的人了。”
面对探马信誓旦旦地回答,刘进忠却不由思量了起来。
他乃是大西右军都督张化龙麾下营将,在大西立国之时便被分到了距成都较远的达州驻守。
对此,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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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早前为了让张献忠莫要滥杀,他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过大西的皇帝。
一个失了圣眷的人被丢到远处不正是情理之中?
哪怕他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一切皆都是为了陛下着想,但到了这等地步,除了坦然接受之外,他还哪里会有其他选择?
可事情在数日之前却发生了些微妙的转变。
他在巡查治下时却于边界处发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随后他一面遣人往各地驻军出询问,一面便让擅于追踪的探马沿着痕迹反向探查。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派出去询问的人并没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反倒是沿痕迹探查的却一路追到了重庆。
待至此时他才知道,重庆、夔州已被抛弃,当地驻军竟都直直向北而去。
“你可见到了广安的那几位将军?”
意识到局面有些诡异,刘进忠便又对着去各地驻军的使者问了起来,可这些人多也只是寻常兵卒而已,又怎能轻易见到一营官长?
所以当听到自家将军询问之后,几人皆都是摇头不语,显然无一人曾见到其他将军。
若换做其他人,事情到了这等地步,他便也只能往上寻些关系。
可自被安顿到这地方之后,不管是顶头上司还是一军同僚都对刘进忠疏远了许多,他便是真的去寻后军都督,说不得也只会挨上一顿臭骂。
此等情形之下,刘进忠显然就有些无措了。
按着常理来说,重庆的人马调到哪里其实与他并不相关,但这几日他从某些特殊渠道获知自己的处境并非表面上那般安稳。
在心中已生了警惕的情况下,他自然是看什么都像有人要对自己下手一般。
当是有些多疑了,说不得这些兵马北上便是去支援前线的,再者陛下就算要对我下手也当等到强敌退去之后,又怎可能于这大敌当前之事生了内乱。
心念及此,刘进忠便不由苦笑了一声。
可当他正要让几名使者、探马全都退下之时,心中却又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为何不知会沿途各部?为何使者便连一个营将都未曾见着?
随着一个个念头的生出,刘进忠不免便处在左右摇摆之间,而在念头生出湮灭之际,他的面色却不由冷厉了起来。
“去请北面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