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洛浑的话语,豪格便不由点头。
此时他不但已明白了罗洛浑这番推断的全部逻辑,更还明白了对方为何要将明军撤退的方式当做侦查重点。
说到底,若真是刘文秀半路反水,那么似鳌拜这等悍将必不会由着明皇落在其手中,而于现在来说,想要验证这种猜测,最简单的方式自然是探查广元明军的撤退方式。
只是........
这会不会太想当然了些?
心念及此,豪格面上不免挂了些犹豫之色。
虽说有窥一斑而见全豹的古话,但仅凭这么一封瞒瞒藏藏的书信便得出这么许多却也难以让人信服。
更何况,他手中几乎已没了炮灰,但有意外便得全用正儿八经旗兵顶上。
这等局面之下,却也由不得豪格不谨慎一些。
他与罗洛浑相对而坐,这样的表情自然全都落在了对方眼中,可在察觉到豪格心中所想之后,罗洛浑非但不以为意,反倒又笑着解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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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从刘文秀信里得来的猜测,在没有足够情报之前却还不能完全当真。”
话音入耳,豪格虽未解了心中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其后他便将军中最为精锐的斥候一股脑派往了广元,想尽最大可能侦知到足以做出决定的信息。
话到这里却得说两句行军打仗的事。
此时金牛道虽被落石截断,但却不代表无法去往广元,若是真有需要,豪格也可以从崎岖的山路派人出山,甚至说在拥有足够时间的情况下也能让这几万人马走出大山。
可这样的人马却是打不了仗的。
说破天去,人能翻山越岭,运送军需的车马却没有这个本事,若是没有后勤支持,不管几千还是几万,大约也只能成为敌将功劳簿上的一笔罢了。
言归正传。
区区几十里山路,对精锐斥候而言也就是一日多些,待他们自广元返回之时却也仅过了三日多些而已。
现在的广元已经处在了高度戒备之中,似他们这些陌生面孔却也没有入城的可能。
不过精锐斥候之所以被称为精锐,一方面是因他们各人战力极强,另一方面却要落在获取情报的能力上。
对他们来说,进不了广元也仅是增加了些获取信息的难度,待在周边村镇转了一圈之后,他们很快便获得了拥有足够价值的情报。
据他们从村民口中套来的消息,数日之前广元城外来了八大王的人马,其后仅只过了一日,城里的明军便弃了城池往南而去。
当然,这些斥候自然也问了明军南去时的具体情况,只是在寻常百姓眼里,大军行进都是一个样子,却也说不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也够了,归到根里黄台吉也不过才死了两三年罢了,当年各军是何等行事却也还记忆犹新呢。
事情到了这里,豪格与罗洛浑虽还是无法彻底确定具体情况,但于各人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倾向,只是在他们筹划诸般事宜之时,关宁军大营的某座小帐中却也在商议着某些事情。
“大帅,豪格他们当是中计了吧。”
看了眼面容稚嫩的小表弟,吴三桂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
这少年乃是吴三桂舅父祖大寿的第四子祖泽清,自他投了大清之后,这少年便一直在他军中,到现在已升到了游击之位。
在原本的历史上,他的这个小表弟曾在三藩之乱时起兵响应。
只是似他这等靠着姻亲提携才坐到了总兵位置的军将终也只是个花花架子而已,一番反清,二番归清,其后又生反清之心却在须臾之间便被广东清军瓦解,终落了个车裂的下场。
就如罗洛浑所想那般,那夜在察觉到事不可为之后他便于第一时间逃出了明军大营,其后一路躲躲藏藏终在数日之前赶回了金牛道中。
老实讲,他知道豪格将自己支开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只是他原本想着拿住了明皇便能将功折罪,豪格也不可能明打明地挖他这个功臣的墙角,如此才不曾做出什么应对。
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