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待遇,王二自是谢天谢地,哪怕这些日子他们每天也只能吃上些稀粥,但无论如何却也比丢了性命要强。
后面的事他便不太清楚了,追兵到来之后鞑子许是怕民夫闹出什么事端便将王二他们全都关了起来,大抵过了数日功夫却又有穿着不同衣甲的兵卒将他们放了出来。
对弱者而言,变化总是令人恐惧的。
那时的王二甚至还在暗中抱怨鞑子如何就这么败了。
这却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有变化他们便似海中孤舟一般时刻得面临着被巨浪拍碎的危险。
无论如何这一番鞑子却没有要了他们的小命,谁晓得新来的又会如何对待他们?
坟上冒青烟了。
这是王二听到还需他们修补城防之后的第一反应。
待吃到第一碗干饭之后,他更已对这支人马感恩戴德。
只是这支人马的头领似乎着急去追鞑子,仅在关内过了一夜便带着大队往东而去,现在却只留了一点点兵卒看着他们修补城防。
确实有些大意了。
一面帮着别人锤了几下木桩,王二心里却难免有些担心。
他倒是不清楚行军打仗的事情,但这些年阳平关换了几波主人,显然是个谁都想得到的地方,而这路人马的大帅仅留了这么点人在关内,却怎么看都有些不太稳当。
“好了。”
接连锤了几下,那木桩便有大半没入了地里,随即王二朝着周遭扫了一圈,紧接着便又干起了自己的伙计。
此时这阳平关内已聚了不少寻常百姓,而那被明军火炮轰出来的破口也已被补了一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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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军撤离此关之后,朱慈烺便将李过马队派了出去,待参与了夺关战斗中后两军修整补充了一夜之后,他才领着步卒去紧随骑兵而去。
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虽说谁都晓得汉中城已坚持不了多久,但与此同时各人也都晓得,这一番过去便得与豪格所部好好打上一场。
此等情形之下,就算时间再是紧迫,谁都不敢省下这必要的修整与补充,迟一日出发却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朱慈烺离开时自会在这要紧地方留下必要的兵马。
只是他手中拢共也就三万人而已,论及兵力也仅是与鞑子相当,若再阳平关里留下太多却会使正面战场被动不少,一番思量之后便将刘文秀与其所带人马留在了关里。
对此,刘文秀倒也没有多少异议。
毕竟他手里的兵卒也只是那些用来虚张声势的,待到此时明清两方已然摆明车马,搞那些虚虚实实的也已没了作用。
以此为基,留下他把守阳平关却也就成了顺理成章。
不过被留在后方却不代表无事可做。
在朱慈烺离开当日他便又将清军强抓来的民夫拢了回来,其后一番安抚,他便给这民夫安顿了修补城墙的差事。
“将军,咱们以后就是官军了吗?”
待听身侧军将这番问话,刘文秀却未在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他自是打算将自己的命卖给明皇,但想到大军离开时陛下的安顿,心里却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别给朕省钱粮,朕有的是法子捞钱。”
当年他们都是因活不下去才铤而走险,可临了临了,百姓却都对他们畏之如虎,此时再看这等景象,他却也难免想着,当年若是陛下在位,这天下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般?
“嗯。”
许只过了一两个呼吸,又似过了一两柱香,刘文秀的回答终于传到了那军将耳中,可于此时却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将军!东面发现大队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