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去?”
胡一青的心思并没有瞒过朱慈烺的双眼,其人口中的话语仅说了一半他便皱眉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个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宿卫后军虽有五千之数,但其所要完成的任务也是诸军之中最为艰巨的。
大营与城池之间的通道足有二里左右,就算敌军骑兵不敢靠近自家大营,后军也得负责看护里许长短的距离。
若在寻常时节,一个个由百户率领的小阵自也能毫无压力地做到这一点,可见到己方骑兵到来,城内的清军势必不会无动于衷。
这等情势之下,越靠近汉中城,后军小阵所要面临的压力便会越大,遣上一路人马护其左右自也是妥当安排。
只是...........
营中虽还有李过带来的万余步卒,但胡一青与他们却互不统属。
若要派兵护持后军侧翼,那便得有个威望足够的人替他们压阵。
“传令!留五千步卒看守大营,余者随朕迎敌!”
“陛下!”
“陛下!”
“陛下!”
朱慈烺话音才出,不单胡一青与孙守法一头拜了在地上,便是稍远一些的军将也在听到这话之后连忙劝阻。
老实讲,朱慈烺能掂得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一年多来,他虽在运筹帷幄之事上表现得不错,但于临阵对敌却终是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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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说回来,在场二将终不是李过所部的上官,若因此而在临阵之时出了岔子........
“无妨,朕又不是要上阵杀敌,只是替你们压.........”
“陛下!”
已经好长时间无人敢打断朱慈烺的话了。
当这一声清脆的陛下传出,偌大一片地方立时就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不管军将还是兵卒却都满脸惊愕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此时正有意少年军将拜在朱慈烺身侧十来步处,眼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其人虽能梗着脖子,但面色却已涨得一片通红。
“你有话说?”
“回禀陛下,臣....末.....卑职乃是.......”
“李来亨,李过义子,朕知道。”
话音落下,李来亨顿时一愣,随即便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知是在为君前失仪请罪,还是因朱慈烺记得他的名字而感动。
“陛下,卑职自记事起便在逃难的路上,若不是义父可怜,怕是早就成了旁人的口中香肉。”
说着,李来亨突然顿了一下,大抵是因这话语勾起了小时候的回忆,可朱慈烺却没有因此而有半点不耐,却不知是不是给了李过一个面子。
“起先卑职以为这世道便该是这样,直到陛下给了我们一个容身之所.............”
话语声再次传来,但内里的情绪却与先前有些微妙的不同,紧接着他竟不顾君前仪程直接抬头朝着朱慈烺看了过去。
“陛下,卑职就是想说,您不必担心我部兵卒会不听二位将军之令,但凡皇命到来,便是刀山火海咱也敢去趟!”
话音落下,李来亨再次重重拜到了地上,而他的意思终也毫无隐瞒地展现到了所有人面前。
眼见这等情形,朱慈烺却只打算安抚一番便领兵出营,可当他的视线于无意之间扫过一名兵卒之时却见其人亦学着李来亨的样子拜在了地上。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一个,两个。
一营,两营。
朱慈烺的视线每扫到一处,所及士卒军将皆都发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山呼之声。
待他环视一圈,那山呼之声竟有了冲天之势,直震得人心腹发颤。
“传令!”
“在!”
“命!胡一青,孙守法领李过所部压制敌兵!”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