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不论有没有被射中要害,于这等时节落马都难有活命之理,可现在的龙骑兵已无力对敌做出半点反击,他也只能暗自祈求营内友军能及时做出反应。
“从当间过!”
就当龙骑兵彻底调转方向之时,一声大喊却突然传如了李成栋耳中,待他定睛望去便见一座座由红甲士兵所组成的小阵已散在了视野之中。
到底是陛下!当真料事如神!
眼见这等情形,李成栋自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他却不知,发出那声大喊的陈四却已紧张的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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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军自被陛下调出之后,先于TW战了荷兰人,后在云南剿了沙定洲叛军,待这番入川他们更是与威名赫赫的八旗精锐接了数战,自也可称得久经沙场。
可说一千,道一万,那几番他们都是以极其密集的阵型应对敌兵冲击,哪怕因着战术的需要而分列几阵,但那几阵却也都是由千总队组成。
此时他们不但要面对万余骑兵的进攻,阵型也成了百户队组成。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却不由担心起火力能不能挡得住敌军。
算了,不想了。
这番阵势既为陛下所定,那自能挡下敌兵。
心念及此,陈四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方,待见李成栋所部已奔至阵前四五十步便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举铳!”
话音落下,他却不由往左右各处看了一圈,眼见归他统属的几座小阵都举起火铳,其余千户队中也已有了动作,他的心绪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当初在牢里见到那身着囚衣的少年时,他还打着些莫名其妙的算盘,之后也不知怎的,局面一变再变,将大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清军竟一败再败,他却也真正意识到了太子殿下的厉害。
说来也是奇怪,眼看着向仁生等人的地位越来越高,他这个应天的苦力偷偷却难生出半点不满,待到此时,万余骑军正在汹汹而至,他竟因这番迎敌之法乃为陛下钦定而平静了下来。
“放!!!”
心绪的转动并未牵扯陈四多少注意力,当龙骑兵已有小半没入各阵之间的空档时,他便已下达了击发的命令。
“呯!”
“呯!”
“呯!”
随着阵阵火铳声不断传出,已然进入射程之内的和硕特骑兵立时倒成一片,而于此时他却极为惊讶地发现,敌兵侧翼亦有身影接连跌落马下。
这是........
绝了!
陈四能在应天混个人五人六自也不是什么痴傻货色,先前他虽觉得想用几千兵马防住如此长的阵线实在有些困难,可当看到这一轮射击的效果,他却立时明白了这番布置的长处。
自成军以来,后军都是靠着密集的火力从正面生生将敌人击溃。
这样的战术自能给敌人来带极强的震慑,但在打扫战场之时他们却发现每一名倒地的敌兵都身中数弹,几要被打成筛子。
很明显,凭着自生铳的威力,挨上一下和挨上几下并没有太大区别,从军也仅一年的陈四却也没有细细想过。
只是眼下因着阵线的拉宽当面火力虽略有削减,可打击面却广了许多,甚至连侧翼敌兵都在前有同袍遮挡的情况下中弹落马。
眼见此等情形,陈四立刻便想到了进攻阳平关时陛下所做的布置,自也品出了其中三味。
“举铳!”
心绪转动之间,前排兵卒已在射击完毕之后沿着阵势边缘退去,可当他才将军令发出,那些紧紧追着龙骑兵的和硕特人却突然调转了方向。
达延想要燧发枪,非常想。
但这并不代表他有胆子硬闯由数千燧发枪兵所组成的枪阵。
你当草原各部为何对沙皇俄国俯首帖耳?
归到根里还不是经历过燧发枪的洗礼。
此时眼见明军兵卒所持火枪并没有挂着长长的火绳,他自知当面敌人是何等程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