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镇帅军务繁忙自是不太可能来这小地方,若是小弟没有想错,当是为那三千鞑子而来的吧。”
“错了,错了。”
闻言,吴志葵不由愣了一下,若非为了那伙鞑子,他实在想不到这刘良佐还会为何事而来。
可看刘良佐否的干脆利落,倒让他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错了。
“我此行乃是为老弟送一场泼天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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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佐话音落下,吴志葵满心无语。
都是千年的狐狸,有话直说便是,何必非要学着那帮文官演什么聊斋?
若真有什么泼天的富贵,你刘良佐不早就吃干抹净,还能留到我这里?
心中虽然鄙夷非常,但他在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准备看看对方到底要怎么将戏演下去。
“老弟莫要怀疑,你这场富贵就落在鄂尔都身上。”
“他身上?”
“正是。”
待听到刘良佐的说辞,吴志葵的第一反应便是那一辆辆大车,可转念之间他却又否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那些大车里到底装得什么,此时既在围困之中,那就是已落在他口中的肉。
这刘良佐好歹也是做到一镇之帅的人,总不至于傻到认为能拿这些东西换取什么。
“请镇帅明示。”
“哎呀,老弟,那鄂尔都在苏松转了这么一遭定已吃得满嘴流油,你现在把他杀了又能落什么好处?还不如让他拿钱赎买自己呢。”
话已说破,吴志葵自然明白了刘良佐的想法。
可此事行来却需担上不小的风险,若不考量妥当又怎能贸然行事?
“镇帅,并非小弟信不过您,只是我这里若放开了包围,那鄂尔都要是不愿给银子,便是您也挡不住啊。”
“这个好办,我派人进去与他分说,若他同意了,我便派人去苏州拿银子,他若不同意我们兄弟便一拍六二五,手底下见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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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眼见对方沉吟半晌却是一言不发,刘良佐自然知道这是有了意动的表现,便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等待,可谁知过了柱香功夫,那吴志葵不但没有应承下来,反倒直接出言拒绝。
“镇帅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于此事上要担的风险实在太大........”
“哎呀,老弟,你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若真无法解决,那老哥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可要是有法解决的话,老弟你不是要白白错过这天大的富贵?”
闻言,吴志葵也不再矫情,一股脑便将心中所有疑虑说了出来。
他最担心的其实只有一点,就是怕鄂尔都脱困后反身咬他一口。
刘良佐到底在这种勾兑之事上经验丰富,不但对于此事表现出了充足的理解,并且在思量片刻之后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老弟,此事简单,只要里面答应下来我这里便后撤二十里,到时候你自可从容退走。
吴志葵这边在解决掉唯一的顾虑之后,立时便答应了下来,其后于价钱上又是一番商议,便刘良佐便让一名军将在明军监视下穿过包围圈入得鄂尔都的阵中。
对于援兵的到来,鄂尔都自然是万分欣喜的,他被围于此地已有了些时日,虽然粮草还能坚持好长一段时间,可说到底身在围困之中,军心士气却也跌到了低谷。
尽管如此,他对用钱赎买的事还是非常抵触。
其实当年他们与蒙古人作战时也常出现相互赎买的事,按说也当不至于如此抵触,可在他心中蒙古人到底还能算是半个自己人,哪怕被俘赎买倒也不是太过丢人。
可南人便不一样了,若自己真被从他们手中赎买回去,那岂不是一辈子的污点?更何况价格实在太高了些。
随后令人惊讶的事情便发生了,不但刘良佐派来的军将和鄂尔都手下的满人不断劝解,连吴志葵派来监视的人也跟着说了两句。
此时的鄂尔都对刘良佐已是恨极,若非他不敢直接对明军发起攻击,自己有怎会平白损了这么多银两?
一番权衡之后,鄂尔都最终应下了吴志葵的价码,几名军将也各自回营复命。
到了这时他才赶忙从泥泞之中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团,翻开之后却见上面模模糊糊写着几个字: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