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下此事后虽会有诸般负面影响,但若不应下,就会从拿在朱慈烺手中刀彻底沦为被宰割的对象。
须知,人嘴两张皮,就算他留在了城里,却也代表不了什么。
应天的赵之龙还留在城里呢,难道还能说他准备与鞑子血战到底吗?
由此,便很轻易便能想见,若非考虑到杭州的稳定,在占着绝对道理和绝对力量的情况下,其实太子殿下并不在乎是不是要同时对付杭州本地势力和他马士英。
如此一来,在刀俎和鱼肉之间,马士英到底会做何选择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悬念了。
眼见马士英领命而去,朱国弼心中在有些轻松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
其中利弊他自也能想得明白,但不管怎样却都不能否认执行此事就代表着手中将握有巨大的权柄。
这对他而言的确拥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与此同时巨大的风险又让他望而却步。
他这般勋贵的处事方法与马士英这些文官的却略有不同。
他们的本质虽都是为了家族延续,但在具体施为上勋贵们对权柄的渴求却要比文官们淡上一些。
毕竟没了权柄的文官家族就要面对其他家族的蚕食,而勋贵们因为与国休戚与共的关系却是不太担心这个。
至于说在应天时为何绝大部分勋贵都属意降清而非为大明死战..........
说白了他们在国事上几乎没什么发言权,如此情形还不如试着拿家业赌上一遭,也算是将命运握在了自己手中。
言归正传。
就当几人正各怀心思之时,城外却已乱成了一锅。
虽多铎晕得极其突然,但总算有孔有德这个汉人王爷在场,局面却也乱不到什么程度。
只是.................
“王爷!那定是南人行诈,贝勒爷领着数万大军,怎可能被明军杀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有人起头之后,在场军将便都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
有说应该让李本深再组一次进攻的,有说应该直接派旗兵攻城的,但无论他们持何种观点却都明白无误地表达出不相信尼堪已死。
这也难怪,尼堪从军多年,其战绩虽非特别辉煌,但绝对能称得上知兵善战,在如此强将的带领之下,数万大军又岂会出什么岔子?
更何况就算出了岔子,难道他们还派不出个报信的人?
老实讲,孔有德也是持着相同的看法,但他将将败了一场又如何好马上就发起进攻?
更何况他只是汉人王爷,在多铎昏厥之际帮着稳住局面便已到了极限,若真做得太多谁知鞑子会不会犯了疑心病?
这却不是孔有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投到大清这里毕竟已过了十多年,深知大清的贵人们都有那翻脸不认人的毛病。
如此情形,他在行事之时自然得以求稳为主。
只是.................
“王爷!您看!”
正当孔有德被这帮八旗军将烦得有些头疼之时,某个眼尖的军将看见明军往城墙上挂了个物件,待他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物件似乎.................
先前在城里时,由于裹着白布的关系,朱马等人一时间并未看出那是什么,可现在白布已去,哪怕隔着里许之地,清军军将却也能从形状上辨出那是什么。
“王爷,您的千里镜。”
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哪怕所有人都已有了猜测,可在没有得到最后确认时终还是难免有些不虚信。
孔有德持着千里镜看了一阵,随后便将其递给了身旁的八旗军将,待那军将看了一阵后又默默将镜子转给了下一人。
如此一圈大抵花了柱香功夫,可在这个过程中不管拿着镜子的还是未拿镜子的却都一言不发,显然他们要么是亲自验证了消息的真假,要么是从旁人的表现上验真了消息的真假。
此时孔有德周遭军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再无人关注该不该马上对杭州发起进攻。
不过这些军将之中总算也有几个与尼堪交好的,就在旁人思量战局的变化时他们也没忘了被挂在城上的和硕贝勒。
“王爷!南人卑鄙,咱们得想法赎回贝勒尸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