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他将效力于夜塔之后的身感体会交予现在的他,在这毫无时间的空间中,于是施乌用劲推开大门,他绝不效力夜塔。
门并未开启。身后的荧虫似乎就此沸腾,它们不能容忍背叛者,它们将无声的力量与冷光的象征化作现实,毁灭施乌!
施乌回头,身后无一物,一片纯然的黑。荧虫就此消失,与那带来沉重的钝痛的体感。他已脱离了这毫无时间的空间,再不能与那时的自己同步,但那时的他既然知道了效力于夜塔的体会,为何还会再选择一样的道路?
因为他很笨,就像现在。
施乌拉开大门,这门只能拉开。
门外正是那一日他借飘荡于天空的死而不逝之物看见的景象,漫天乌云盘踞于顶,狂风相汇,闷雷轰鸣于云间,闪电显现在大地。塔立足的土地荒芜干旱,狂风无尽,却有深绿的杂草与斑驳的野花生长于此,尽管并不多,且几乎被狂风带离地面。
施乌尽力远眺,远方,一片夕阳的残色,红得浓重的残云勾悬在夕色的天空。
施乌逆风向着那夕阳而去,路上并无他物阻滞,仅是狂风阻拦,将他的衣物与头发引向身后。夕阳藏身在山坡以后,施乌便爬上那陡峭的山坡。
山坡上观览,那与夜塔对立的一侧并非低地,是无边无际的湖水,它蔓延及地平线,放眼不见漫溢,习人微风带来湖水的凉气,却不见这辉映夕阳的湖水曾有波澜。夕阳便淹没在这湖水中,于由金灿及红浓的云彩中。施乌再转首向塔看去。通天巨塔立于黑硬的土地中,塔体并不纯然黑色,斑驳的岁月痕迹覆于其上,乌云便汇聚于不能细见的塔尖,引来轰鸣闪电,狂风呼啸,野草顽强。
施乌回身捧起一窝湖水,湖水并无水的质感,至少在他手中是如此,重量集中于手掌,仿佛某种松散之物而并非水,施乌放下它,再度眺望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