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散溢,这里是下风口,因此施乌并未嗅见尸体的血腥。
不过他率先看见了那满地的尸体。他爬上一个小沙丘,众多尸体与染血的沙地便显露于眼前,陆扫晴亦于后跟上。
这里便是分界线,以尸体为线,将秽量低微者与中流砥柱的战场分割。
向前方看去,那边并无一点完好的建筑,碎乱如小孩经过的积木城市,高楼建筑,却也或腰斩悬挂于其他高楼之上,或全数沦为碎片,其中不见人,却常见流星似的物件闪烁于期间,或撞穿建筑,或抓起高楼向一处抡去。
垫脚的藤蔓于此处狂野生长,攀上高楼,化作巨树,受高楼抡击的正是它。一楼之重,加之使用者之伟力,未能对这由十数个攀满高楼的藤蔓群扭结而成的巨树造成明显伤害,仿佛灰尘之微。
细看之中,能见这藤蔓巨树之中有一人,正是他挨受了这以建筑为武器的一击。也正是他,将盘结的巨树指向地面,于是这树仿佛头槌一般以基部为轴点,将上部坠向地面。一击之下,成片的建筑碎裂。
如此看来,施乌初见秽时追杀他们的巨秽怪,在这些中流砥柱看来不过是日常,以他们此时的能力表现看来,那东西完全可应对。施乌看看手中的长剑,忽然有种无力感,眼前这些几乎无视重力搏斗之人的战斗,当真是他此时能参与的,他这时掺和,是不是就像用小刀捅高达?
不会的。施乌想到自己稳定状态时新得的能力。那能力亦无需多言,不过是短时增力,不像钟镇涛那能力一般只限于增速,那时他杀钟镇涛正是靠这一招。若是自己能将此招常量化,保持在战斗的每一刻,对面再用高楼,他或许能跑上这楼,顺着这楼奔去杀他。
至于那树,他是友军,脚下藤蔓正是他的杰作,不在施乌考虑范围之中。即使考虑了,施乌也得不到结果,这种能手塑巨树者亦能在他突进之时将他束缚,除非施乌能有方法接近,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不待施乌有所作为,眼前区域再出变故,仿佛是余归宁出手,但余归宁的秽量又无有如此伟力,一道音波破碎数栋高楼,随高耸声啸击中这倾倒巨树。此招显然比那粗鲁之人拔下高楼来得精妙,造成伤害亦是那人无法比拟,声波所及之处,尽管是那受楼拍击而不损的巨树亦是在此击中碎断。
然而施术者不死,藤蔓根部不断,这树便不死。只在受招的下一瞬,万千藤蔓再度虬结,再成巨树。
不见树的反击,可是下一瞬,不尽尖刺似的藤蔓破土而出,将本就破碎残缺的都市毁作一摊废墟。
新显的藤蔓再度团结,将一切生命收入阴影之中……施乌不及再看,灰暗的能量已触及他的肩背。
施乌忙闪避,分身已从后背走出,挡下这一偷袭。无形无色能量穿透分身,施乌借以分身之眼看见的仍是乱战中的众人,无有偷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