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索性心中一横:“不知廷尉大人,如何看待法家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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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心头一沉,脸色大变:“不知公子究竟是何用意?还望公子明言?”
“廷尉大人,今日本公子此来,确是有要事相商,但是若廷尉大人如此堤防本公子的话,那么,请恕赢高失礼,廷尉大人恐将失去唯一能够转机的机会。”
李斯脸色顿时骇然道:“公子,想我李斯,微末之时,陪伴大王,至今已经二十余载,兢兢业业,从未敢有片刻耽搁,不知公子何出此言?若是李斯不是,本廷尉当进宫,请大王请自裁定。”
“看看,看看,我就说廷尉大人自本公子入府,就一直提防本公子,廷尉大人,本公子所言,非是现在,而是将来……”
李斯脸色一沉道:“公子若有何事,但需明言,无无其它,请恕李斯招待不周。”
赢高闻言亦是脸色一沉:“廷尉大人,做事雷厉风行,才思敏捷、然,奋起于微末,亦泯然于坊间,高实不忍看,一代忠臣良将,就此泯然于世人。”
一席话,说的李斯后背一阵冰凉。
但李斯是何人,虽然脊背一阵发凉,脸上却是依旧毫无表情,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
“廷尉大人,赢高知道廷尉大人有大才,但是,在此只想问廷尉大人一句,廷尉大人是想大秦万年,亦或只是希望李家……”
李斯急忙打断道:“公子慎言,李斯自追随大王那一日起,就一直希望大秦能够发展的更好。”
“李大人师从荀子圣师,当属法家代表,赢高想知,法家的目的意欲为何?”
李斯好奇的瞄了一眼赢高,见他不似开玩笑或者是有他意为之,于是回道:“法家思想主张以法制为核心,强调法律在社会治理中的重要性。法家认为法律应当公平、公正,不受个人情感和特权的影响,所有人在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
“可是,廷尉大人,您真的做到了吗?亦或是你所谓的治理只是针对百姓和部分官员大臣?”
李斯脸色涨红的厉声道:“公子,休要辱我法家,李斯一生,皆在为大秦服务,大秦自商公变法以来,历来均以法治国,大王励精图治,众臣上下一心,才有的大秦今日的盛世……”
“廷尉大人当真以为大秦此时是盛世?”
“大秦威压海内,即将四海升平,何不谓之盛世?”
“廷尉大人可有去民间,了解一下民间疾苦?可以亲身去城内,体验一下民众之况,再去走一圈大秦的土地之上,究竟有多少蝇营狗苟?”
“公子为何一直以为大秦百姓疾苦?一直强调百姓如何?”
“噢?莫非廷尉大人以为为何?大秦只是我赢家人的大秦?大秦人的大秦?”
“公子何出此言?”
“怎么,廷尉大人说不出来了?亦或是廷尉大人只是想要利用大秦,以达到某种目的?”
李斯心下顿时惶恐不已。
“大秦立国以来,数次变法改革,均是为了整个大秦,为了大秦基业和大秦百姓,大王自亲政以来,夜以继日,日阅奏章几百斤,而咸阳,亦被誉为整个海内最安定的居住之所,但是,廷尉大人,你可有考虑过,每年多少刑徒,不论其它各地,单单咸阳,一年数万刑徒,皆是百姓,何来的盛世?又何以来安定?”
“若无刑徒,何来大秦各地的建筑,又何以有大秦今日盛况?”
赢高闻言放声大笑:“哈哈哈……”
李斯怔怔的看着赢高,竟然发不出一言。
“廷尉大人可否去过高陵,可有听说过高陵之事?”
“自时常奏章之中或是博士奏闻中有听过,博士均道高陵乃……”说着,李斯欲言又止。
“乃之如何?”
李斯看了一眼赢高,缓声道:“直言高陵乃不法之地,不遵大秦法制,不行礼道,人人只事生产,而不知有朝廷。”
赢高讥讽的看了一眼李斯:“廷尉大人可有去过高陵?”
“未曾去过。”
“可是大王去过,而且,对高陵赞不绝口,那里百姓没有重赋在身,亦没有苛捐杂税,更不会有欺凌压榨,人人有耕种,有事做,有衣穿,有学上,有房住,有钱挣,人人均事生产,遵大秦,何来不知朝廷?又何来不守礼道?”
李斯顿时面如土色。
“廷尉大人,非是本公子刻意刁难,更非本公子有意为之,实是大秦已是重疴耄耋之际,若是继续如此,大秦恐将危矣。”
李斯骇然的张口望向赢高。
赢高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伸手,端起了茶,抿了一口,留给了李斯消化的时间。
许久之后,李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神情恢复平静的,望了一眼赢高道:“公子确实是惊到了李斯,不知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