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瞳孔震烁，再看到存在渴求的双眼时，萧然浑身一颤，将还握着的剑柄瞬间放开。

陈瑾觉得萧然突然间沧桑了许多。

“萧然？”

对于陈瑾的询问，萧然无力的摆手，如同绝望之人那般离开了围在村正身边嚎哭的一众村民。

陈瑾知道，他不能放任萧然如此，否者他会和蓝尉溪那般在心中结成一疾。

天边雷声作响，黑云如阵压来，瓢泼的大雨似乎要洗净这个叫做浑水沟的村子了过去等我罪恶，一切的痕迹都在大雨的冲刷中，隐藏在新蓄的池底，老者的血迹也被着雨水冲淡，溶于了这破塘水之中。如果没有人在提及，这一切都将淹没。

然而罪恶从来都不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洗脱，即使有人愿意抗下一切。

萧然，天剑台二弟子，最为天赋异禀的弟子，下一任掌门的继承人。自幼被灌输着正道思想，从未想过人间竟有如此多的苦难。

“萧然！”

“你别过来！”萧然自幼便讨厌雨天，可是今日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他感觉到如此的平静，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父教导我的一切，正邪对立，自持正心。”

“世间一切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总有些东西会将我们推向一个不愿意面对的方向，他们只是为了活下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和他们一样？”

萧然的问题让陈瑾哑口无言，他不知道如何回复，他从未遇到，也或许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看来你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或许...除了我，师父也是这样。我曾经问过师父一个问题，正义究竟是什么，你知道我师父的回答是什么？”

萧然转身将剑匣无力的落在地上，眼睛透过朦胧的雨幕与陈瑾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师父他说：正义是一个人内心的底线。但是师父从未告诉过我正义的底线在哪里，从来只是教导我那些事情不能做。所以我一直将正义的底线拔得极高。”

陈瑾越来越担心萧然，他能够从萧然的言语中感觉到，萧然的本心正在动摇，即使萧然表现的如此平静。

“我不明白，师叔为什么执着于掌门这个位置，也从不明白山下那帮恶徒从未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心中的正义拔低，但我始终坚守着。但是他们！”萧然突然拔剑遥指向已成洼塘的废墟，“在我看来巨大恶极的这些人，却只不过是为了简单的活下去，就将本应该的正义，无限制的降低甚至抛弃...我所坚守的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