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母亲,一下子戳破了儿子的心思。
休比德明显疑虑:“怀疑阿布诺拉?为什么?”
卢修摇着手回答:“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对友人的近况感兴趣而已。妈,我听说阿布诺拉晚上会在你们店里待着,最近她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鲁丽笑着接道:“你这么问,就是在怀疑阿布诺拉了。”
“真的没有。”
鲁丽知道卢修不会认,也没管下去:“阿布诺拉十天有八天会来店内坐。她本人经常说,家里只有一个人,待在面包店会更舒服。我见她这么孤单,今晚试着劝她找个伴,结果惹得她不大开心。”
休比德说道:“富婆嘛,有钱陪着自己生活丰富多彩,哪里需要人陪伴?”
鲁丽拍着休比德的后背:“休比德,在外别这么挑衅阿布诺拉。她是我们家的恩人之一,我的升职和卢修的工作都是她帮忙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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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也没想挑衅她……”休比德转动眼球,“阿布诺拉是恩人,卢修你还怀疑她什么?”
“我真的没有怀疑。吃饭吧,这么说下去菜都凉了。早点吃完饭,明天还得早起干活。”
卢修拾起勺子默默扒饭,不给其他人留提问的余地。
——T7.25
若真的相信另一个人,就应该穷尽方法调查真相,证明她是清白的。这话虽然听起来扯淡,但卢修还是将其付诸于行动。六天后的工作休息日,他穿着便服站在面包屋对面的小巷等候另一个人。
“卢修,好久不见。”
高大的年轻人笑着挥手问候,瞧着他的模样,卢修也久违地展颜。
“好久不见,瓦鲁多。”
两个好友相见握了握手,瓦鲁多迅速进入主题。
“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休比德每天都陪着她吧?”
“对,按着休比德的话,小姐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变坏,但也没有变好。”
听到这里,瓦鲁多些许焦急地自问。
“哎呀,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休比德试着问过了,但最清楚小姐情况的江政忠溯大人也不知道。”
“江政忠溯大人也不知道啊……”瓦鲁多长长地叹气,“只能放着看看情况了。来说说今天的要事,你确定你写给我的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卢修点头回应:“是真的。这几天晚上我又跟踪了一下阿布诺拉,她隔天就会找一次那些邋遢的男人。”
“你确定那些人是地下组织的成员?”
“九成把握。他们潜伏在下水道,以此神出鬼没。”
瓦鲁多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阿布诺拉是他们的好友,而且对华桃墨素忠心耿耿,瓦鲁多想不到她背叛的理由。实际上卢修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才没有直接按公务逮捕阿布诺拉,而是先调查清楚再做打算。
“所以我们怎么办?你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和阿布诺拉对质吧?”
“不是,我想调查清楚阿布诺拉在地下水道干什么。”
“那干嘛叫上我?你一个人不也行吗?”
卢修有点为难地作笑:“老实说吧,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会不踏实,需要多一个高手一起进行。”
“哈哈哈,卢修你懦弱了不少啊。”
面对瓦鲁多的嬉笑,卢修倒是十分大方:“我家有老母和未成婚的娇妻,还不想这么早有事故。而且我觉得这不叫懦弱,叫稳重了。等你有爱人的时候就知道我什么感觉了。”
瓦鲁多立即回道:“我有爱人了,不过还是体会不到你的感受。”
卢修被瓦鲁多的话吓了一跳:“瓦鲁多,你有未婚妻了?”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毕竟对方是一位翁主,你能追到是真厉害。”
每当回埃斯瓦尔,瓦鲁多时不时会叫卢修出来吹水。也正如此,卢修知道瓦鲁多许多藏在心里的伤心事。
瓦鲁多对此一颤,徐徐回答道:“额,我现在的对象不是雅迪娜,是一位叫简·福纳特的贵族女性。”
卢修立即笑了:“哦,那还正常。我知道你泡不到翁主。”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心之失而已。”卢修笑着再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只是预定了婚约而已,现在我和简的老家在商量什么时候正式公告婚约。”
卢修伸出拳头接道:“恭喜你来到感情的坟墓区。”
瓦鲁多不大满意这说法,但还是和卢修友好地对拳。
“结个婚不至于这么差吧?你和休比德感情不好吗?”
不说不觉,一说卢修就叹气。
“也不算有问题,就是休比德管得我越来越紧了。这还没结婚呢。”
想着未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感觉,瓦鲁多迟疑了一阵子。但他的精神很快回到正常线路。
“废话不多说了,赶紧工作吧。”
“不好意思,我也差点忘了。走吧,入口在这里。”
——T7.25
卢修和瓦鲁多下下水道的入口位于小巷内。此处很少人经过,是个上下的好地方。卢修实际见过有人上下才知道有这个入口。
下水道内阴湿寂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令人心生恐惧。卢修和瓦鲁多不是华桃墨素,做不到悬浮移动也不能透视漆黑的环境。正因如此,卢修才需要另一个高手跟着自己,好给自己壮胆。
两人不能打灯。这里是地下组织的地盘,暴露位置是个愚蠢的选择。所以卢修和瓦鲁多等眼睛适应了一点黑暗,才一步步缓慢地移动。虽然昏暗又不能发声,两人无需担忧交流上的问题。在下来之前,瓦鲁多把备好的水晶丢一块给卢修,上面刻着“通信”用的术式。
卢修按着鼻子,闭息一会再重新呼吸了一口空气,以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闻到了吗?”
“闻到了。”
“血的味道。”
这意味着前方相当危险,不过卢修还是咬咬牙继续前进。摸着墙壁走,不和谐的触觉路过卢修的手。几乎同时,瓦鲁多扯着他的衣领下蹲,三支铁箭划过卢修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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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鲁多轻叹:“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畅,你的警惕性低了很多啊。”
卢修摸着脑袋的虚汗回答:“应该是,我会尽快找回感觉。我没料到内城区下水道会有人设置陷阱,是克拉姆为了防范入侵的外敌吗?”
“或许吧。但是这么搞很容易误伤友军吧?这么暗的地方布下陷阱,一不留神可能就归西了。”
卢修也觉得奇怪:“不管怎么样,既然对方有设下陷阱,说明下水道肯定藏有秘密。”
“我也觉得。气味越来越重了,前面会更危险,你得再小心一点。”
卢修竖起大拇指:“明白。”
没走两步,瓦鲁多重心突然下陷了一点。不是瓦鲁多腿弯曲了,而是地板的板砖下移了几厘米。卢修发动身体强化推开瓦鲁多,地板下的炸药爆裂,振动传遍整一个下水道。瓦鲁多转动身子翻身立起,他的皮肤能感受到烟雾四起。
“卢修!卢修!你没有事吧?卢修!”
“我没事。”
“你在哪?”
卢修拍了拍墙体发出声音,瓦鲁多即刻赶过去查看情况。扶着卢修的同时,瓦鲁多试着用为数不多的光线查看卢修的伤势。
“伤得重不重?”
卢修摸着作痛的腹部晃了晃脑袋:“还好身体强化扛下一记爆风,前胸的肋骨好像断了。好在没有伤到头部。”
瓦鲁多对此极度自责:“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
卢修拍了拍瓦鲁多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止是我,这几年你也过得太舒服了。”
“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卢修一把抓住瓦鲁多,“感觉到了吗?”
瓦鲁多立起耳朵,探手拔出身后的短剑。
“有东西在接近。”
卢修撑着墙壁站起来,做好发动术式的准备。滴滴,答答,咚咚,与下水道的水滴声混在一起,某个东西迅速赶往警戒中的两人。它展开利爪迸发出击,在靠近五米的范围吃了一击术式。
闪光!
卢修在手心构造的术式绽裂,一下子致盲了正面来袭的东西。但这东西没有停歇下来,它靠着地下水道的轮廓曲线移动。
“瓦鲁多!”
“我知道。”
瓦鲁多发动身体强化,闭着眼睛等候东西来袭。灵敏的耳朵捕捉到敌人的方位,他两脚迈开,单手持剑夹在左侧。
破剑术·满月!
银色的弧光一闪而过,一滩鲜血空中飞溅。敌人在空中转体避开了要害,翻身跌到地面的时候再一次扑进,而迎接他的是早早做好准备的卢修。
冰霜吐息!
两个默契十足的人打出连击,未知生物既被重伤又被急冻僵硬了身体。它跌跌撞撞地偏离了进攻路线,笔直地撞在了下水道的墙壁没再动弹。
直到没有动静,瓦鲁多才追问。
“解决了吗?”
卢秀缓缓摇头:“死了没有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动不了了。确认需要打点光,不过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打吧,我来警戒四周是否有来袭。”
卢修打起一朵火焰,仔细地观察倒在地上的敌人,然后惊愕了一阵子。眼前的东西体型庞大,长着一身深棕色的毛,宛如从头到尾没几处地方像人。
“怎么样?”
“魔种人。”
“真的假的?怎么进来的?”
卢修看着脚镣回答:“应该是奴隶。”
瓦鲁多恍然大悟:“人力不足,用奴隶来充当战力。而魔种人即使不会用术式也有相当的战力……这人怎么样了?”
卢修看着他渗血的腰间平淡地回答:“重伤晕过去了,不治疗应该没救。”
“要了结他吗?”
“我不想杀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巧了,我也是。”瓦鲁多想着提议道,“那放在这里吧。这伤是他袭击我们造成的,我们没有照顾他的理由。”
“也对,带着会多几分风险。刚才的爆炸和战斗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踪迹,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啊啊!”
卢修话语未落,一声惨叫从通道的另一端传出。浓浓的危机感逼来,瓦鲁多隐忍着心脏的鼓动问道。
“我们要不再冒险一点?”
卢修轻轻地吐气后深呼吸给脑袋泵勇气。
“好吧,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T7.25
昏暗无光的下水道血气迷茫,某个男人疯狂地攻击动不了的尸体,像是在发泄近乎无尽的怒意。
“师兄,能不能别这么残暴?”
说着话的青年明显对眼前的状况不满。
“你他妈对我有意见?”
左手是铁钩,右手是铁剑,全身站着短刺的男人挥动两只铁手,怒气腾腾地问责。
“他们也是克拉姆的一员。”
“他们是叛变的组织,我们才是克拉姆。这他妈才几年啊?克拉姆竟成了这个样子。”
“创始者都死了,衰退是无可避免的。”
听到这话后男人转身挥动铁剑劈向少年,不过被青年灵活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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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说创始者都死了?老子还活着呢!”
青年点头回答:“对,是我口误了。但不管对手是谁,鞭尸这种行为不可取。”
“我就喜欢鞭尸,你能拿我怎么样?”
青年皱着眉,但他确实奈何不了这个疯子。
“好不容易在前几天出狱,不注意一下行为很可能又会被抓回去。”
男人不屑地作笑:“呵呵,谁能抓我?当年若不是遇上了一个奇怪的九黎族重创了我,我怎么会被区区蛇精偷袭?怎么会被捕捉锒铛入狱?论实力,我是波斯拉最强的徒弟,泰格也得让我几步。内城区的护卫谁能打得赢我?”
“库拉顿·加维尔在的话或许可以,但他被贬职之后失踪了。而内城区的高手护卫大多也跟着他离去,普通护卫确实打不赢师兄你。”
“那你还怕我会被抓回去?荒唐!哈哈哈!”
青年长叹道:“一山还有一山高,能打的不只是护卫。最近出名的人物有几个,你遇上了也得掉头就跑。”
“你说的是杀掉波斯拉的婊子华桃墨素?当年婊子和泰格合力才成功杀掉波斯拉,她个人的战力不会很强。何况婊子失忆了,战力上大打折扣,我想杀她不在话下。”
“还有江政忠溯,当年你从科瑞特拐走的小孩现在也实力非凡。”
“实力非凡那是贵族们散播的信息,说是很强的贵族大多是徒有虚名的人物。以前波斯拉就差点杀掉了号称埃斯瓦尔最强骑士,什么第二国家守卫骑士的古罗·埃斯瓦尔,而且是单方面碾压。遇到他们,我赫卓绝不会退缩!”
“这事情我也知道。但当时古罗·埃斯瓦尔是中了毒被封住了灵气才处于劣势,实际打起来说不准谁厉害。能够把重要的前提条件无视掉,不愧是脑袋和身体都像蟑螂一样顽强的赫卓师兄。”
赫卓抬起右手怒问:“这是在贬低我还是赞美我?”
青年笑着回答:“当然是赞美啦。话说师兄,我们有客人来了。”
“我早知道了,就等你个废物反应过来!”
话落的同时,赫卓身影和气息消失。感觉不妙,偷听的两人发动身体强化,摆出武器赶紧往后撤。
叮!
瓦鲁多斜向挡住了无形无影的武器,卢修上一步将火焰卷在剑刃劈出。攻击空放打在了墙壁上,卢修拉着瓦鲁多继续往后跑。
瓦鲁多一边跑一边感叹:“这人好厉害,光影、气息、声音全部都掩盖住,他把‘移形换影’练到了极致了。卢修,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卢修按着作痛的腹部回话:“赫卓是克拉姆前首领,波斯拉教出的最厉害的徒弟,非常擅长偷袭近战。他在暗处能行走自如,昏暗的下水道环境对我们不利。”
“那赶紧往——”
卢修按下瓦鲁多的头,他的左手即刻被剑刃砍伤。
破剑术·龙牙!
瓦鲁多顺着姿势深呼吸,转身打出剑技。两道尖锐的剑气划过通道,明显没有击中目标。瓦鲁多调整姿势,和卢修背靠背全方位防御。
“在地下水道不能用大范围的剑技。要是地面塌下来了,我们都得一并活埋。”
“我也是,若是用火焰类的术式,即使地面不塌下来都会被热死。”
“这环境对我们非常不友好。”
“来了!”
叮!叮!叮!叮!
瓦鲁多凭感觉向前挥剑,空气中闪出火星。对方毕竟有两只手,瓦鲁多凭过人的直觉避开了八成攻击,但还是弄得遍体鳞伤。
而进攻的不只是隐身的人,两道风刃伴随急促的脚步声一起飞过来。卢修把寒气附在长剑,挥剑制造出急冻的剑气格挡下攻击。寒气散发的下一刻,青年突破气雾发动身体强化近身攻击。
卢修不擅长近身,但打架经验十足,不见得会落下方。可惜刚才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使不出全力。对手的青年相当聪明,从卢修的动作判断出他的伤口在哪里,集中攻击弱点。打了好几个来回,他被几度重创屡屡后撤。
“卢修!还有别的东西过来了!”
卢修也注意到了四面八方有脚步声赶过来,他摸着墙壁迅速做出判断。
“瓦鲁多,顾不了这么多了,你能击穿顶部的天花吗?”
“可是是可以,但上面可能会有人在。”
“没有,信我!”
“好。”
破剑术·龙牙!
瓦鲁多后撤几步,蓄力向上斩击,剑气一下子贯穿了天花。卢修搂着瓦鲁多的腰间配合火力全力向上弹跳,两人撞出危机重重的地下水道。
如卢修判断,两人所在的位置是没有人走的人行道。重新看见阳光,两人情绪稳定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避免敌人会追击,他们立即站起来警戒。
过来好一会儿,瓦鲁多试着询问:“怎么样?他们去哪了?”
卢修收起长剑按着腹部:“都走了。赫卓和下面的人都不能见光,他们不敢光天化日上路面。”
瓦鲁多也收起剑:“我带你去看医师吧。”
小主,
“不,我得先回去护卫队大本营禀报一下情况。在人行道弄出这么大个洞,不解释一下明天可能就丢饭碗了。而且护卫队也有医务人员,还是免费的。”
“这是我弄的,怪责下来我负责就好。”瓦鲁多扛着卢修的左手,“走吧,我们一起去外城护卫队大本营。”
卢修拉着往前走的瓦鲁多:“额,不对。”
见卢修如此推搪,瓦鲁多以为他在意肢体接触便细声抱怨道。
“不什么,我们是好朋友,不必介怀吧?”
卢修轻轻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往哪个方向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