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麦朵利提的联合军只有五千,不过领队阵容非常豪华。江政忠溯、华桃墨素、古罗·埃斯瓦尔、华桃英桂、布鲁斯·阿莫尼、白石凉子、王卓南,伊格伯特现阶段能拿得出手的高战大多在此处。
一个国家守卫骑士就够呛了,现在来了四个国家守卫骑士附带两只小型怪兽,用不了核心系统的麦朵利提绝对没有胜算。
所以,麦朵利提果断放弃了抵抗。南城口区和西城口区的大门敞开不闭,城主通知下去让所有守卫为伊格伯特中央军放行。
古罗·埃斯瓦尔见着麦朵利提如此配合,望着江政忠溯笑道。
“看上去对面接受了我们的提议,这战不用打了。”
江政忠溯点头回答:“不打才好呢,内战只会损耗恢复元气用的人力和物力。”
中央军驻扎在南城口区,江政忠溯和代表团前往南城口区广场。来这个地方是因为江政忠溯昨天派人先到城区通知乌流斯·麦朵利提,让他号召起所有的麦朵利提上级贵族在南城口区广场集合。
一天的准备时间不算充分,但广场还是架起了铺着红毯的舞台。舞台的布置很简陋,两边放着方向相对的凳子,多的一边坐满了麦朵利提的城地贵族,少的一边等着来客就坐。
麦朵利提的主城突然亮起,一条灵光从主城地底打出,一路笔直地冲向南城口区外门口,在地面形成一道发光的路径。宛如主城自己使用灵光构成地毯,欢迎某个人的到来。
穿着长壶岛长袍的江政忠溯走进门,他的身后是伊格伯特代表团。进入南城口区的七个人坐着战马慢行,像是故意拉长时间,让世人看清楚他们样貌与身份。这段时间里麦朵利提的贵族们可谓忐忑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抬起被煎熟的脚。
待江政忠溯带头下马,麦朵利提在场的贵族纷纷站起单膝下跪。贵族们如此反应,有意识的吃瓜群众也迅速跪倒在地面。
“见过江政忠溯摄政王!”
江政忠溯领着队伍就坐在中心,其余的六人分别坐在他的两侧。江政忠溯庄严肃穆,昂首大声叫道。
“都起来吧。”
“谢摄政王恩准!”
望着所有人坐稳,江政忠溯也坐直身子。
“感谢各位听从我的号召,在此处静候我的到来。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你们的脑子是铁壳做的,企图以武拒见。若是如此,我就得给你们每人发一道名为‘赐死’的国王特权。”
赐死,这是国王才具有的最高权限之一。但从第一代国王开始,没有一位国王动用过这个权限。知晓自己的性命在眼前的少年嘴上飘动,贵族们纷纷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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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乌流斯·麦朵利提举起手微微屈身。
“麦朵利提城主,乌流斯·麦朵利提请求发言。”
“说吧。”
“我不知道摄政王在外听了什么谣言,但麦朵利提贵族一心上下都没想过背叛伊格伯特。还请摄政王明察!”
城主如此说话,贵族们纷纷附和。
“请摄政王明察!”
江政忠溯摸着下巴提起眼睛:“那我问城主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伊格伯特大难之时,我没见到你们的英姿?”
乌流斯料到江政忠溯会提的问题,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回摄政王,这是天大的误会。众所周知,麦朵利提与赫狄帝国接壤。敌军猛烈进攻,我等需要加紧兵力镇守住与赫狄的交界。麦朵利提的将士一直在全力备战防守,绝没有袖手旁观的打算。”
“这就引起我问第二个问题了。赫狄进攻伊格伯特,为何没有踏进麦朵利提半步?”
“回摄政王,这的确是乌流斯·麦朵利提的失误。麦朵利提的世女兰妲·麦朵利提和公子兰斯·麦朵利提,与谋反的伊多摩亚第二公主和伊多诺亚第三王子勾结,四人私通赫狄事先定好了不进攻麦朵利提的协议,以此保护自身的安全。我也是在前些天才调查明白这个事情,立即采取了措施捕捉四人。然而四人的警惕性很高,在我行动之前逃出了麦朵利提城区。出此等丑闻实属我教养无方,所以乌流斯·麦朵利提愿意一人受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还请摄政王放过无辜的麦朵利提贵族,好让城地能平稳地运行。”
江政忠溯扫视了一眼“无辜”的贵族们接道。
“乌流斯·麦朵利提,你愿意一个人承担罪过,这是无比英勇的行为。但我无法相信你的片面之语。伊格伯特整体受到重创,各城地都有奉献一份力量,唯独麦朵利提没有作为,这亦是众所周知。只把责任推卸到几个人身上草草处理,即便我同意,伊格伯特的其他城地也不会同意。至少,麦朵利提的主族和副族都得一并受到处分。”
乌流斯忍着冷颤低头恳求道:“乌流斯·麦朵利提自知罪该万死,但乌流斯还是想请求摄政王放过麦朵利提家的幼儿妇女。”
“城主大可以放心,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
“谢摄政王宽宏大量。乌流斯·麦朵利提以及有罪的相关贵族,愿意接受摄政王的赐死。”
“不,我没打算杀你们。”
因为江政忠溯回答得不假思索,城主乌流斯楞了一下。
“摄政王不是说要处分麦朵利提和路达布尔吗?”
“在乌流斯城主看来处分和处死是同一件事吗?若你们执意要死,我可以考虑——”
“不不不,乌流斯谢摄政王宽恕!”
乌流斯·麦朵利提无语了一阵子,随后微微抬头问道。
“但,江政忠溯摄政王,能容我问一句为什么吗?”
江政忠溯收敛起笑意平静地发问:“乌流斯·麦朵利提,你觉得我召集你们在这里开贵族会议为的是什么?”
“恕我愚钝,不明白摄政王的用意。”
江政忠溯加重语气接道:“为了让你们当众出丑,顺道给你们在众子民面前声述的机会。我不知道麦朵利提家和路达布尔家参与了多少进来,但你们确实不是主犯。既然不是主犯,我也不会以主犯的待遇处理你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以伊格伯特摄政王的名义,剥夺麦朵利提家的城主身份和路达布尔家的副城主身份,解除两家的一切职责和权限,贬为下级贵族。新任的城主之家和副城主之家由下一场正式的贵族会议商议决定。这个处理你们可有意见?”
失去了城主和副城主的地位,沦为任人宰割的下级贵族,对于一个贵族大家而言比死更难受。但乌流斯和路达布尔的家主还是欣然地接受了。
“我等愿意接受摄政王的处罚。”
“很好。至于其他贵族,我暂且不做处分。但这是暂时的,若你们表现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将给予你们更严厉的处罚。”
所有贵族一起低头呐喊:“谢摄政王宽恕!”
处分尘埃落定,乌流斯抬起头再问:“摄政王,我想请问对兰妲·麦朵利提、兰斯·麦朵利提有何处分?”
“谋反主犯无一例外,格杀无论。”
“是……”
知道儿女都得死,乌流斯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江政忠溯想着接道:“不过我需要纠正一下你的问题。兰妲·麦朵利提、兰斯·麦朵利提两人都不需要被处分。”
“这是为何?莫非他们没有参与谋反?”
江政忠溯看着这个老父亲的模样顿了一下。
“有没有参与谋反我也不清楚,但我很确定他们没有再被处分的必要。因为兰斯·麦朵利提和兰妲·麦朵利提在登记上显示已故,即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如江政忠溯所料,乌流斯无比惊愕。
“你、请问摄政王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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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我掌管着伊格伯特的主系统,能看得到裸露在外的所有贵族的存亡和地理位置。”
江政忠溯能知道所有人的位置情况,也就是说,伊多诺亚和伊多摩亚待在麦朵利提主城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乌流斯·麦朵利提听着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的脑力都移去思考儿女的死因。
“请问两人是三天前遇害的吗?”
“不是,兰妲·麦朵利提于昨日夜晚死在了麦朵利提和赫狄帝国的交界,她的尸首保存在我们驻扎的军营。但兰斯·麦朵利提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兰妲……但兰斯?这不可能!”乌流斯惊慌失措久久冷静不下来,“回摄政王,前些天我还和兰斯·麦朵利提一起过用餐,他当时还活得好好的啊。”
江政忠溯摸着下巴细想着如何解释。
“乌流斯城主,你可有见过伊多诺亚第三王子?”
这是必须否定的问题,乌流斯立即摇头回答。
“没有见过。”
“但你通缉了伊多诺亚王子,说明你知道他最近就在麦朵利提主城附近活动吧?”
乌流斯瞬间哑口无言,冷汗再一次打湿了衬衫的背部。
“我没有追责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伊多诺亚王子在上年的十二月份已经去世了。”
“这——不可能吧……”
瞧着张大嘴合不上的乌流斯,江政忠溯解释道。
“按常理想是不可能,但事实确实如此。无论是伊多诺亚王子,还是你的儿子兰斯·麦朵利提,他们早就不在人世。有人冒充了他们的身份,与伊多摩亚公主一起串通赫狄帝国,引发这一次的帝国入侵。正因确认了这一点,我才没把你们当成主犯。”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杀害和冒充我的儿子!”
因为乌流斯·麦朵利提十分激动,所以语气也强硬了许多。江政忠溯刚想张开嘴,随即出不了声,然后缓缓垂下眼皮。
“我也不清楚。等我赶到现场,伊多摩亚公主和真正的罪犯已经离开了伊格伯特国界。总而言之,兰妲·麦朵利提和兰斯·麦朵利提都不需要新的处分。既然已经死了,我也没有追责鞭尸的兴趣。若你想要回女儿的尸首,就去驻扎在外的军营吧。”
得知失去了一子一女,城主乌流斯满脸惆怅,语气沉重得悲伤。
“乌流斯·麦朵利提,谢过摄政王。”
要说的话说完,要处理的人处理完,会议走向结束。除去被处分的麦朵利提和路达布尔,其他贵族精神抖擞。城地参与了谋反而处理没轮到自己头上,这是无比幸运的事情。
人去得差不多了,最不幸运的两个家族也站了起来缓缓离开荒凉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