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咽着口水,压低声音喊道:“永宁别吃了,快摘哇!”
纪永宁像猴子一样,一边吃一边摘,摘下的杏子顺手从胸口揣入衣服里,很快胸前鼓鼓囊囊,随后他又出溜出溜爬下墙,墙头的黄土簌簌往下落。
接着换铁蛋上墙头,底下的二蛋和纪永周两手拿杏,围着纪永宁一边吃,一边吸溜,傻乐傻乐的。
几人偷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窑洞里传出一阵咳嗽声,接着就听见稀稀疏疏的下炕声。
铁蛋低声叫道:“不好,梭子爷在窑里哩,快跑。”说着跳下墙头,衣襟里的杏滚落了一地。
几个人一路狂奔,直到看不见牛梭子家,才敢停下。
纪永宁扶着膝大口喘着气,说:“铁蛋,你——你咋做的侦查,还说梭子爷不在家,结果人就在炕上,你——”
铁蛋抖一抖胸前的杏子,手从脖子里伸进去,抓一把出来,分别分给二蛋和纪永周,说:“我明明见梭子爷背着手,把栅栏子门关上出去的,估摸就是我和二蛋来寻你的时候又回去咧。”
二蛋吸一下两行鼻涕,点点头,说:“或可。”
纪永周咬了一半杏子,看向二蛋,问:“啥?”
二蛋学着他爹的神情,一副看尔等均是庸俗之人的样子,说:“或许有可能。”话音刚落,迎来纪永宁的一记拳头。
纪永宁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叫你学白骨精开口,不讲人话!”
二蛋用一根手指在鼻底一划,鼻涕立刻划到了一侧脸蛋,说:“我爹说,未有文化,何以谓人。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须早教,勿失机也——”
还没说完,纪永宁几人已经翻着白眼跑远。
“等等我——”
很快,几人一边走,一边将偷来的杏很快吃完。
看着日头,觉得时间还早,不想回家,于是围坐在一棵树底下,手里折着草,显得百无聊赖。
纪永宁靠着树,双手搭在膝盖上,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说:“村里好像也没谁家有杏咧。哎呀,也不知道哪里还有,今儿摘的这些,没吃过瘾哩,就吃完咧。”
二蛋吸溜鼻涕说:“我知道,隔壁陈户村有一家的灰圈子边上有一树杏,结了不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