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我们是去摘杏的时候被人打咧——”纪永宁急忙喊道。
胡喜容气笑:“摘杏?是去偷杏吧!打得好,打得美,叫你们天天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杨氏“咝——”吸一口气,说:“瓜娃子,真不知道烂杏有啥好吃的,我听着都酸倒牙咧。”
纪满庆看着两个儿子,声音大雨点小地呵斥道:“还不给你娘认错,赶紧说,以后定会痛改前非,金盆洗手!”
“娘,我错了——”纪永宁和纪永周一起低声说道。
胡喜容瞪一眼纪满庆,骂道:“娃去偷杏都是跟你这个爹学的,一天天不给娃教些好东西,净教些瘸驴的沟子,邪门歪道!”
纪满庆一脸无辜道:“我给娃娃教啥咧,这偷杏不是村里娃娃经常干的嘛,也能赖到我?”
胡喜容笤帚一扔,边朝灶房走去,边说:“是谁偷了人家毛桃,把自己扎得差点痒死了不算,还能丢一只鞋在人树上,让人提着鞋寻上门!”
纪满庆一脸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说:“吃饭吃饭,好不容易能吃顿长面,就不要提陈根根烂蔓蔓的旧事咧。”
纪永宁和纪永周见胡喜容走了,立刻从刚刚的弱小无助变成了黑帮狗腿小弟,一脸谄媚又八卦地去给纪满庆捶腿捶背。
纪永灵笑看着每天都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两兄弟,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托了王德福的福,一家人每人得了小半碗细长面,其实也就两筷头就没了。
上次买的白面杨氏平时是不让吃的,只隔两天做点掺着黑面的面条给贾蓉花和纪永茹,毕竟一个是刚生完孩子的月婆子,一个是才三岁的娃娃,都是要被照顾的。
纪永灵用筷子从碗里挑起一筷头长面,虽说是白面,其实看起来有点泛土黄,不过面条被擀得又细又长,又韧又软,她竟一时间有点舍不得吃。
毕竟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能吃上这样一顿细长面,恐怕也只有过年那天了。
一家人吸溜吸溜吃完面条,喝了面汤,又吃了一碗菜疙瘩,肚子也就顶多五分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