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庆把那绑着爪子扑棱的老母鸡往纪老爷子面前一递,说:“那不行,我大哥都说咧,送只鸡都是轻的,不及当天大侄女的救命之恩。”
张保庆婆娘也说:“就是的,要不是当天大侄女黑天半夜地来救我俩,只怕我家就得办白事咧。”
纪老爷子把那鸡推还张保庆,说:“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我家永灵不过去,你们去县里看大夫也一样。这鸡快拿回去,留给家里娃娃下蛋吃。”
张保庆硬是要把鸡塞过来,纪老爷子硬是不收,两人推来推去。
“快让开,快让开——脚刹不住咧——”纪满庆大着嗓门吼叫道。
院门口的几人齐刷刷看向从场里下来的坡道。
只见纪满庆高高把着架子车车辕,拉着满满一车装在麻包的麦子从场里的坡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用脚后跟当刹车,脚上的草鞋都要磨出火星子。
“快让开,快让开——”
“咕咕咕”张保庆手里的鸡没捉紧,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脱了。
张保庆顾不上追鸡,赶忙闪身躲到一旁,其他人也都纷纷避让。
纪满庆如同驾驶着一辆战车一般迅猛地冲下了坡,架子车尾部在地上重重的划出两道车痕。
就在纪满庆冲到了院门口时,车辕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车总算刹住了。
纪满庆一屁股坐在地上,麦子也因为惯性在麻袋里滚动,有不少麦子从麻袋的缝隙中漏了出来。
纪满庆见安全着陆,这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喊道:“哎哟,我的爷哩!差点翻车,叫麦把我埋咧。哦呦呦,我的沟子,都要绊成两半咧。”
他一抬头,见大家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便咧嘴一笑,说:“哎呀,保庆兄弟来咧,咋不上院里坐?”说着,感觉屁股下有东西湿漉漉的,于是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