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七艘画舫上的盛会还真的开启了,各种香茶酒水,点心瓜果,不断的往外上。
此时此刻甲板上成了紧俏的位置,画舫的三层房间靠窗位置同样千金难求。
这些游人真的很兴奋,一个看得兴高采烈,吃喝玩乐看大戏,当然还忘不了点评。
“快看那里,啧啧,这位魁梧大侠好厉害,一拳打出,三丈开外铁木打造的画舫船舷都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这算什么,你们快看那甲板上全是脚印,深的都有三寸了,简直内力深厚啊。”
“你们懂什么,没看到隔空伤人,劲气外放吗,这十二位大侠,全都是传闻中的武道七层。”
“一流高手吗,这就是一流高手啊,好强。”
“那两位大侠真的好像神仙,水面上都站得住,连鞋子都没有被淹没,还能腾空而起。”
“等回去了,我也要练武,原来武道这么厉害!”
“你们什么眼神啊,快看那位蒙着面纱的女侠,好像天仙下凡,体态轻盈,面对两位大侠的围攻,也是轻描淡写。”
“对,还是女侠与人打架好看。”
“那边那两个女侠也不差,直接飞到了船帆上,才像神仙打架。”
“甲板上那两个大侠也厉害,好多道影子,听说这是速度快点极致的现象。”
“还是那个壮汉大侠厉害,以一敌二不说,别人打他,他不闪不避,他打别人,别人只能躲开,应该是练的江湖上流传最广的铁布衫,原来这门功夫这么厉害。”
“哎呀,壮汉大侠要赢了……不对,对面那个大侠死了。”
“是啊,挨了一拳,七窍都流血了,快看,倒地了,怎么会这样,不是比武吗,不是点到为止吗?”
“大侠死了,杀人了……”
“轰!”
猛然一声巨响,七艘并拢的画舫,被壮汉大侠用强大力量轰击得缓缓分散开来。
而他的两名对手,一名胸口挨上了拳头,七窍流血而亡。
另一人想逃,被隔空一拳的拳劲击中,整个人鲜血狂喷,轰然倒地。
这样一来,出了人命不说,画舫还被强硬的分开了,出现了晃动。
游人们看戏吃瓜的心态,戛然而止,欢悦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这些神仙不是打着玩的,是动真格的,神仙都死了,他们就算不被针对,也有可能被殃及鱼池。
“怎么办,怎么办,大家快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这些神仙交战,岂是我们能阻止的。”
“唉,我昨天上画舫前,就一直眼皮跳,就知道没好事。”
“天,菩萨,求求你们保佑我这次平平安安回家,我必然早晚一炷香,晨昏三叩首的祭拜感谢你们。“
“哪路神仙出来救救我们,今后必然吃素戒杀生,修桥补路,救济贫苦。”
“爹,娘,孩儿不孝,没听你们的话。你们一直说女色有害身体,我一直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快来接我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近女色了。”
“大虞的女帝陛下啊,你英明神武,快来了救救我们。”
“监军大人啊,快派人来救救我,我以后绝不会再骂你了。”
“爷爷,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渡过这次劫难,回去必然好好祭拜你。”
“虞西侯爷,刺史大人,你的百姓有难,快来救人。”
……
随着陆问鼎用霸道的功力,轰杀两名掌舵使,不但剩余五名掌舵使慌了,七艘画舫上的大多数游人,同样乱成了一锅粥,什么样的姿态都有,求神拜佛,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有人当场晕过去。
自始至终,无论是燕姿羽五人与七名掌舵使的战斗,还是游人们的反应,杨苏都没有在乎。
哪怕是即将靠近的楼船和渔船,他也只是稍微注意一点。
他真正的注意力,只在那条大怪鱼身上。
没想到此物速度极快,片刻功夫,就到了数里开外。
杨苏看出此鱼有武道八层巅峰的实力,即将进入第九层的存在,算得上是一妖物了。
正面对敌他想要击杀很容易,可对方在水中,要是一心想逃,他还真追不上。
因此,他到现在都没有暴露丝毫气息。
晚风凛冽,天星稀疏,画舫甲板上灯火通明,视线非常好,连河中夜游的鱼儿,都隐约可见。
河中各种花灯红船往来,两岸灯火辉煌,河面想要暗淡都有些难。
画舫扬帆起航,速度不徐不缓,两岸片片繁华不住往后退,一路夜景如画。
宽大的甲板上,休憩的人不少。
赏夜景,吹晚风,饮茶品酒,谈天说地,对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一场开心之旅。
画舫路过几处繁华景致后,速度越来越快,最终驶入九曲河,正式出了九安城。
风急,浪花大,夜微凉。
九安城外九曲河中行驶的画舫,像是驶入了黑暗中的孤舟,九安城的繁华已在远方,只有河边偶尔一艘渔船,或者一户人家,才有零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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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先前还在甲板上高谈阔论的人们,突然觉得有些凉意。
正在这时,一层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奢华大厅中,第一场精彩的皮影戏开始了。
甲板上本来就觉得冷的游人们,纷纷往一层大厅中而去。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登上画舫名义上是买了观看皮影戏的名额。
实际上想要去一层大厅观看皮影戏,还必须得交一个花礼金,说是提前慰劳皮影戏的艺人们。
这是一两银子,对于上得了画舫的大多数人不算多。
这些人还真乐意交这个钱,因为这能显出他们高人一等,要是人人都一样,登上这个画舫的乐趣就少了许多。
而舍不得交这一两银子的人,就是进去那些人的乐趣源泉。
想想自己可以进到暖和,金碧辉煌的大厅,有美女相伴,吃香喝辣,观看精彩的皮影戏。
而留在外面的人,只能吹着冰冷的晚风,最多透过帘子和窗户缝隙,远远瞄几眼栩栩如生的皮影戏,听着风声断断续续带来的曲子和腔调。
而整个画舫除了皮影戏,还有酒会,诗会,牌九骰子,琴棋音律,美味盛宴,以物易物的交易会。
反正能搬上画舫的玩乐,应有尽有。
包括富人男子们,最期待的烟花柳巷红尘会,吹拉弹唱样样全。
反正画舫一层是各种吃喝玩乐,二层是一个个单独厢房,供游人休息之用。
三层除了房间,便是无数观景楼阁,让人闹中取静。
不过从踏入一层的大门起,任何事物都要收钱,但是这样,有钱人越高兴,一掷千金比比皆。
反正登上这艘画舫,就是为了吃喝玩乐,也不在乎钱。
留在甲板上的少数人,则是有各种各样不得已的缘由,才登上了这艘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画舫。
杨苏当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有暗号的桌子旁静静等待着。
心里暗自感叹,万相教为了让大多数人高高兴兴上路,也是煞费苦心了。
看似一副奸商的面目,杨苏却明白是为了画皮更优质,除了选择的是养尊处优,面容比较俊美的富人外,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些人临死前心情舒畅。
今晚的三场戏目也比较有意思,应该很多人喜欢看,按他的理解就是《有个书生他姓宁》《草莽英雄他姓许》《日照石头有猴子》
“兄台,这里有人坐吗?”一名青年缩着脖子来到杨苏面前道。
“没有。”杨苏道。
“多谢。”青年赶紧坐下,刚刚甲板上人多,根本没有位置,只能硬挺着吹了一阵子的晚风,现在人少了,他终于找到一个背风的位置坐下。
青年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烙饼,略微犹豫撕成两半,结果用力不均,一半多,一半少,他一咬牙,把多的递给杨苏道:“兄台还没吃饭吧,吃点垫垫肚子,等明早画舫到达避水镇,我们就能下去买些吃的了,听说这上面的东西贵死人,还是不要吃为妙!”
“我上画舫前就吃饱了,你自己吃。”杨苏面色如常的道。
“哦。”青年也不再坚持,收回烙饼,啃了起来。
哪怕没有水,他也很快吃完,看来确实饿得很了。
青年吃完烙饼,拿出一支竹筒饮了些水,开始攀谈起来,或许这夜色包围的甲板上,确实冷得人发慌,找人说几句心里话要好受一些:“兄台,来这画舫上所为何事,也不是为了游玩吧?”
“不是。”杨苏道。
“我是来找我妹妹的,据其他人说,她失踪前就是上了这艘画舫。”青年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你说,我听着。”杨苏突然有点动容,这青年他早注意到了,是个憨厚的普通人,他与其他富贵之人都是两个世界,与这艘画舫的繁华格格不入。
青年见杨苏愿意听他的故事,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同时感觉全身舒坦,都没那么冷了。
青年叫做付石崖,出生在九安城西城的三曲坊,一家人开了家杂货铺,日子过得普普通通,不算富有,但比很多人强了。
直到一次乘船外出,发生了事故,父母双双遇难,他亦落下病根,在床上躺了数月之久。
小他两岁的妹妹付鱼儿,为了给他治病,掏空了整个家。
最后不得不把他托付给年迈的奶奶照看,独自在三曲坊里找活干。
没想到最后几经波折,去了清河坊。
捎带回家的钱,却越来越多,从五文十文,到后面的五百一千文。
付石崖不但治好了病,家里还有了结余,可越是如此,他心里越在滴血,傻子都知道付鱼儿在用什么方式赚钱。
付鱼儿的样貌,在三曲坊街道附近,都是排得上名号的。
之后,付石崖见过付鱼儿几次,苦口婆心的劝说,可惜入行容易,退出难,东家更不允许。
并且付鱼儿还说攒到足够的钱,要把家里的铺子重新开起来。
直到有一天晚上,一富家公子带着付鱼儿上了这艘画舫,便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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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石崖几经打听,才得知这最后的消息。
他拿出所有积蓄,又东拼西凑,才凑齐了十两银子,只为了登上这艘画舫。
“兄台,你也是来找人的吗?”付石崖揉了揉眼睛,才强自平静问道。
“是。”杨苏道。
见杨苏不愿多说,付石崖也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