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里都敞亮,想来你们也知道我在窥探,我也不想掩饰。”
就在老者絮絮叨叨之时,铜盆清水中的倒影在变,最终杨苏的面容身影浮现出来。
“嗯,这么好的皮囊,比传言中还好。看来这位监军大人,不但是武道七层巅峰的高手,而且是横练高手,如果我得到这张人皮,炼制成画皮,还真有跨入武道八层的机会了。”老者盯着杨苏的身影,突然激动起来。
“这次不得不出手了,那就赌一次命,把万相教全部压上,希望衡国那家伙能识趣点,杀人要尸骨都可以,但别破坏了我这张画皮!看来得和他商量一二,那延寿三年的药物我都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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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里的大多数人,对人皮灯笼的窥探浑然不知,仍然沉浸纸醉金迷,逍遥快活中。
三场皮影戏结束,已然三更,众多有钱人纷纷开启了其他玩乐和休息。
夜晚过去,黎明到来。
画舫一晚不停,顺流而下来到避水镇,离着南安湖已然不远。
本是酷暑之天,可画舫上的夜晚特别冷。
其他在房间里的人还好,甚至通宵达旦,渡过了一个疯狂,又难忘的夜晚。
而甲板上的十多人,则缩成一团,各自找个角落蜷缩着,甚至报团取暖。
只有付石崖心事重重,坐在桌子前,和杨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却没有感到半点凉意,反而浑身舒泰。
这自是杨苏默默等待中,释放一丝气血之力,挡住了画舫上的阴冷气息。
晨曦升起,很快耀眼,付石崖猛然惊醒,睡眼惺忪的起身。
抬眼看到杨苏醒着,又看了看岸边,便道:“兄台,避水镇快到了,你可以下去买些吃的填填肚子。”
“你不下去。”杨苏道。
“我打听过了,这画舫白天的玩乐并不多,出入里面那些地方,不需要钱,我想去进去看看,这艘画舫确实好,鱼儿她竟然这么久都不回家了。”付石崖不愿想其它,只相信付鱼儿只是留在画舫上没下来。
“呦,这不是付大债主吗,不是说没钱,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怎么还有钱来这里游玩!”一名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几人并行走了过来。
“池和兄,你旧识?”身旁一公子哥问道。
“当然是旧识,我的大债主呢,我家明明不欠他的钱,他却跑到我家酒楼闹得不可开交,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损害我家酒楼声誉,没想到讹到钱,就跑到这里来潇洒了。”池和咬牙切齿的道。
“你家本来就欠我钱!”付石崖涨红了脸。
“谁欠你钱,一天天就想讹人,来到这里又如何,不还是在这甲板上过夜,跟条狗似的。”池和冷着脸道。
付石崖眼看吵不过,起身想走。
“等等,谁让你走的,诽谤我家声誉,这事必须说清楚,至少要当众给我道个歉,恢复我池家酒楼的声誉。”池和拦住去路道。
“你还想怎样,你家本来就欠我家钱!”付石崖气得浑身颤抖,池家酒楼欠的是他家杂货铺的货款。当初他去讨要,对方要证据,又说他父母的债,和他有什么关系,还说人死债消,凭本事借钱为什么要还,没想到如今更是颠倒黑白。
“还敢诽谤我家声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你。”池和撸起袖子走到桌子旁,对杨苏道:“你起开,免得误伤你,这不关你的事啊。”
“诽谤是吧,讹人是吧。”池和挥着拳头,就向付石崖脸上打下。
付石崖下意识伸手抵挡,可没想到不知怎么回事,全身好像力气大增。
池和被猛然推了出去,脸在甲板上摩擦了好一段,才血肉模糊的挣扎着爬了起来。
然后惊恐连连,惨叫着捂着脸往后退:“哎呦哎呦,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姑父是三曲坊坊主,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
付石崖看着池和的惨状,他同样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死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力气变得那么大,一下子闯了大祸。
三曲坊坊主,那可是大人物,真正的土皇帝,他没想到池家还有这种大背景,他家根本惹不起。
其他人也一阵动容,虽然在场都是富贵之人,可九安城一坊坊主,还真的是一方势力之主,一般人惹不起,只能暗叹付石崖倒霉。
“还有你,你跟他是同谋,一样得死!等回到九安城,自有人来抓你们。”池和好不容易止住脸上的血,见付石崖脸色苍白,便又对坐在原地不动的杨苏道。
杨苏倒没看池和,而是看着付石崖,他刚刚是准备惩戒池和的,可他动手前夕,却发现了付石崖的异常。
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是他无意之中释放的气血之力,不但治好了付石崖的病根,更让其拥有了比普通人大许多的力量。
不过哪怕他现在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有这等效果,他也不知道是昨晚付石崖讲的经历感动了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这种能力玄之又玄,可遇而不可求。
池和放了恨话后,就迅速离开了,他是怕付石崖再动手打他。
虽然有几个同行的酒肉朋友,可喝喝花酒,听听曲还行,要动手还真不行。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公子哥大部分都没有带护卫仆从,毕竟画舫的买皮影戏名额是按人头算的,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特别还是花在下人身上,一般人也就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而且听说这画舫特别安全,对都服务特别满意,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流传。
这样一来,独自前来才更划算,有些人是偷偷瞒着长辈来的,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经过刚才的交锋,池和也有了自知之明,他们几个公子哥一起上都未必能打得过付石崖。
小主,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离开为妙,等回到九安城再收拾付石崖和杨苏。
他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他姑姑真嫁给了三曲坊坊主,虽然是侧室,但现在最受宠,为他出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也不怕付石崖和杨苏跑路,付家他可知道地方,他还有家人。
而杨苏他虽然不认识,不过既然是从漫鳞码头上船,必然是那附近的人,到时候随便查一下就能找到。
他也不担心杨苏有多大背景,虽然衣着光鲜,家里应该有点钱,不过都在甲板上与付石崖挤在一起了,想比也富不到哪里去,他还不是随便拿捏。
付石崖与池和的事,众人并不是很清楚,倒不好评定。不过杨苏的事,一目了然,都替他感到冤枉,什么都没做,就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招惹了无妄之灾。
“其实怪他自己,出门在外就是要眼睛亮堂些,惹不起的人就赶紧躲开,你看坐在那里不动,当然不行。”
“他也是倒霉,遇到这种事,恐怕还连累家里人。”
“现在赶紧去送点礼,陪个不是或许还有救。”
“应该家里没什么钱,或者是瞒着长辈跑出来的纨绔子弟,购买了名额便没钱了,这才惹了祸事。”
“也是没谁了,招惹谁不好,竟然招惹到与三曲坊坊主相关的人了。三曲坊在九安城千余坊中,至少排进前三百,常居人口起码有两千多,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个坊主据说还是一名武道四层的高手,手下更有一百多私兵,还交友甚广,与不少帮派都熟,一般有点钱的人家,还真的惹不起。“
“刚那人未必是实话,或许是有点关系,但没那么近,扯虎皮拉大旗而已。”
“也对,不然被打了,跑什么。”
……
众人的议论也是一时兴起,最多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快大多数人就被其他新奇事物吸引,他们是来游玩的,当然要看遍一路风景,不会停留某一个事物。
画舫很快到了避水镇,却没有停入码头,直接一个大拐弯,顺利而下,水流湍急起来。
两岸渐渐变得险峻,河流的幅度越来越大,画舫速度飞快,却非常稳,按照这个速度,一日千里不是难事。
两岸险奇风景飞快倒退,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每一个险滩激流,都让画舫上的游人心跳加速,真是一场紧张刺激的旅途。
不过大多数人,该怎么玩乐怎么玩乐,该休息休息,外界的一切都无所谓。
付石崖几经犹豫还是离开桌子,走进了画舫三层里面。
杨苏不为外界所扰,拿了本书安心看了起来,无论在何时何地,他现在都养成了,随时都能看书入迷的习惯。
数百里转眼即过,下午的时候,水势渐渐平缓,河道变得越来越宽广,两岸的房屋人烟,也多了起来。
远处眺望,一片水天相连,南安湖到了。
画舫没有停留,继续向着湖中深处驶去。
天水相连,好一片水波荡漾。
只是天气并不太好的样子,天空中隐隐有了云层,风也渐起,波浪层层叠叠,一副风雨欲来的前兆。
不少渔船客船往来,都对奢华的画舫,投来艳羡的目光。
随着驶入湖深处,船只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画舫孤零零的行驶在已经风急浪高的湖面上。
三层一间阁楼中,画舫驶入南安湖后,燕姿羽等五名同门齐聚一起,只等其他六艘画舫到齐,然后就动手。
没多久其他方向果然有画舫驶来,不多不少刚好七艘。
外形几乎一模一样,每艘画舫的甲板上都站满了人,相互高声呼喊,打着招呼。
众人不禁感叹,真是良心商家,还真的是七艘画舫齐聚,接下来几天都有会有声势浩大的盛会,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大家定然尽兴。
众人憧憬着欢呼着,希望黑夜快点降临。
而没有找到妹妹的付石崖重新燃起希望,打量着其他六艘画舫。
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到付鱼儿,眼睛一直寻找。
或许是老天眷顾,功夫不负有心人。
付石崖还真在一艘画舫的甲板人群中,看到一个与付鱼儿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
之所以说相似,是容貌有七八分像,可神情气质完全不对,而且此女子还带着三分付鱼儿没有的妖艳美。
更何况,任凭付石崖喊破喉咙,手舞足蹈,对方都没有回应他。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嘈杂混乱的情况下,付鱼儿根本注意不到他。
付鱼儿还活着,付石崖一块大石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