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摇头,“千忍万忍,唯独酒瘾不能忍。”
他朝钟生一伸手,“把剑给我。”
长剑入手,钟馗运剑如飞,将裂成两半的红衣裁切成一件袍子,披在身上。
“二叔,这红衣是妖僧不怀好意,你怎么还留着?”
钟道披着红袍,“你可知道,红衣裹身,是什么滋味?”
“不知道。”
“如肉烙铁,刺痛入骨,日夜无休。”
“这苦罪,我已经足足尝了一年。”
钟生奇怪了,那你怎么还穿着红衣制成的袍子。
“正因如此,我才要留着它,好比喝酒,要的就是这股辣劲儿。”
这才是他熟悉的二叔,生性刚烈、遇强则强,没什么能打垮他。
纵然死后成鬼,也不改生前半分阳刚,无愧于千古传诵的鬼中雄者。
钟生也是老酒鬼,知道酒瘾难耐,更何况二叔足足憋了一年。
他能忍红衣恶毒的苦罪,却忍不了一年没有酒喝。
“我知道哪里有酒,你跟我来。”
钟生带着二叔钟道,从东郊出发,追上了傩祭的队伍。
“好香。”
钟馗远远闻到酒香,不待钟生指引,一头扎入队伍中。
大小二鬼抬着酒缸、一翘一拐,引得路人哄堂大笑,酒水溅起落下,清澈如玉珠。
眨眼间,不速之客从天而降。
咚!
钟馗落在酒缸上,吓得小鬼一跳,窜上大鬼肩头。
他渴极了,伸手捞起酒水,吞吃得痛快,酒水沿着胡须往下滴落。
牛饮姿态,豪迈万分,却让百姓们看得连连叫好,以为是傩舞中的戏目。
大鬼略显迟钝,还是小鬼在耳边嘀咕几声,才发现钟道在抢酒喝。
于是乎,大鬼小鬼怒了,围着钟馗开打。
小鬼抱着钟馗小腿,用尽全力也只能够到膝盖,哇哇乱叫,用大脑袋撞击不停。
大鬼瞪圆双目、口鼻冒烟,一双手掌落下,却被钟道双臂撑住,开始角力。
街道旁的百姓们见状,鼓掌叫好,都说打得精彩。
“是钟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