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策这副样子可是让众人开了眼,一个个想看又碍于皇帝在此,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萧怀煜更是气极,这种手段他从前惯爱用的,萧怀策这厮不知何时倒是学会了。
别人开口,皇帝或许不信,可这话是从萧怀策口中说出来的,他不免要信了几分。
毕竟他这二儿子向来憨厚,为人也是十足的孝顺。
可他又实在不愿意相信,向来疼爱的大儿子竟想置他于死地。
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倒是沉默起来。
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必须要洗脱太子的嫌疑,否则岂不是给他留下了弑父弑君的名声?
可若是此事是真,若是是真....
想到此,皇帝脸色越发阴沉,最终还是开口:“来人,传顺安上殿!”
父子亲情,终究是比不上皇位的。
倘若太子当真对他这个父亲起了杀心,那么往日在他面前的贤德孝顺皆是装出来的,一计不成,总会有他计。
更何况,皇后当初便想杀他,太子乃是皇后所出,他不得不怀疑,当初之事,太子也有参与其中。
想到此,皇帝更觉得痛心,他自问对这个儿子悉心培养,比起寻常天家父子,他算是慈爱有加的。
此刻,萧怀煜倒是不慌,那书信确实是他命令顺安所写。
但是他料定顺安是绝对不会承认此事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丽妃那个贱女人竟然将所有的书信都保留了下来。
而且还那么蠢,留下了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很快,顺安被传来,他并不知道传他是所为何事,可此刻见大殿上这样诡异的气氛, 也深知不安。
再见连太子都跪在地上,他不敢再多想,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见过皇上...”
皇帝冷严的目光盯着他:“顺安,朕且问你,你可识字?”
顺安心头一跳,忙回道:“回皇上,奴婢家中穷苦,自幼便入宫,并不识字。”
萧怀策闻言嗤笑道:“是当真不识,还是假装如此?顺安公公若是不识字,又怎知鸳鸯比翼双飞去,相思一点伴君心。”
他此话一出,顺安整个人都变了脸色,如此明显的反应,在场众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皇帝面色更冷,他将御案上的书信抄起便砸了下来,再次道:“大胆顺安,这些书信可否是你所写,从实交待。”
只看了一眼,顺安便如坠冰窟,他自己写的东西,他自然是识得的。
这些东西到了皇帝面前,那便说明,他所做之事,皇帝已经知晓。
他下意识的看向萧怀煜,去见那人,目光冷然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威胁之意。
他立刻便想开口,咬死不认 ,可却又听见萧怀策道:“顺安啊,本王知道你是个重情之人,可这些书信实乃是大逆不道,是何人指你写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顺安一听,脸色越发白了,他握紧双拳,忍不住颤抖,把头重重一磕:“这些信..是奴婢所写..皇上饶命啊,是太子指使奴婢,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他此刻已经知晓,今日之事,无论他承认与否,太子都不会留他性命。
即便是他不承认,在皇帝面前能够平安度过,可日后太子也绝对不会留他。
他如今只能承认,不但要承认,他还要反咬太子一口,只因玘王握着他最大的秘密。
萧怀煜立刻大声反驳:“顺安!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帮助他人如此陷害本宫?”
随后他跪着膝行向前,红着眼眶道:“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儿臣起誓,绝对未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顺安却再次开口:“皇上明鉴,自打奴婢跟了太子,太子便暗中培养奴婢读书识字,太子殿下不但与丽妃娘娘有私情,还与清州贡银一事有关。
与清州知府所有的书信往来,皆是奴婢代笔所写。”
顺安此话一出,满堂寂静,落针可闻,众臣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支持萧怀煜一派的朝臣们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绞尽脑汁想为他开脱。
而支持萧怀策的朝臣们此刻却幸灾乐祸。
这么好的机会,萧怀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他自然是要死咬着不放。
仅仅是他一个眼神,先前那位太尉大人便带头,一个个的都跳了出来,控告太子其人品行不端,德不配位,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皇帝应当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