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时，平儿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啊？”

她打开床头灯，以为是奶奶终于回来了。

“是我，瑞珠。”

“瑞珠？”

平儿忙披了件衣服去开门，见穿着桃红偏襟袄子的瑞珠站在门外，平儿又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别人。

瑞珠笑道：“你快些穿衣服跟我来，你家奶奶叫你呢！”

“奶奶？”

想到昨晚，平儿脸上一红，忙让瑞珠进门，她则是去穿衣服。

不多时，两人就往侧殿走去，很快，平儿就进入了昨晚二奶奶睡的秦妃寝宫内。

才刚走进里间，平儿就闻到一股，比以往浓烈许多的男子，不，是男女交颈合欢后的气味，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光是闻到这气味，平儿就能想象成，昨晚是何等的荒唐！

平儿脸也红了，腿也软了，跟着瑞珠走到里边，从这股浓郁气味中，看到纱帐后隐约出现的三具人影。

高大的那人躺在中间，其余两具雪白曼妙的依偎在他怀中，看到后，平儿的脸更红，战战兢兢的问：“奶、奶奶？”

“……去打盆水来。”

“？”

纱帐内传出一道沙哑的嗓音，平儿依稀能听出是二奶奶的，但怎么如此古怪？

就好似叫唤了一夜，把嗓子都给喊坏了！

瑞珠忙道：“宝珠去打热水。”

“我不洗了。”

秦可卿懒洋洋的说。

“要我背你回去吗？”

平儿听到楚大爷含笑说的话。

“闭上你的嘴！”

王熙凤咬着牙说，挣扎着起来，平儿狠下心，掀开帘子，原本想去搀扶二奶奶，可又被床上的景象惊得呆在原地。

二奶奶……是被一头饿狼啃过了一遍？

“傻呆呆的做什么？”王熙凤羞红脸骂道，平儿忙上前搀扶。

下床后，平儿看到了更多二奶奶身子上的痕迹。

她猜错了，不是一头饿狼，是一只猛虎！

“我下午去看看你？”

楚祯又问正在擦洗身子的王熙凤。

“别来！今晚就当我没来过！”

似乎很怕他，王熙凤草草擦洗后，就急忙穿上衣物，也不梳妆，胡乱的遮掩后，急急的出门去了。

平儿忙去搀扶，主仆两人躲着走，总算摸黑回到含芳阁。

“奶奶，昨晚——”

平儿欲言又止。

“昨晚我去还债了！”

王熙凤累得坐在椅子上，忽然又觉不对，忙并拢双腿，脸上又羞红了。

“还有啊？”

平儿见状，岂能不知道是为何？刚才她用了两条毛巾来擦，没想到还有。

昨晚二奶奶到底和楚大爷有了几次？

王熙凤横眉竖眼：“伱也来笑话我不成？”

平儿笑起来：“我怎敢笑话奶奶？即便知道奶奶去偷人了，我又怎会背叛奶奶，去说给二爷和别人听？”

王熙凤红晕满面，为自己辩解道：“贾家里里外外都是靠我一个人，花银子时候大摆排场，如今拿不出银子，又只会让我去借……”

“我知道，奶奶昨晚是去还债了！”

平儿去房里拿毛巾，回来后又问：“下回奶奶去的时候说一声，我好准备热水，眼下我去厨房要的话，怕是会惹人猜忌，我用个风炉烧了给奶奶？”

“没有下回了！”

王熙凤恨恨道。

她现在都还腰酸背痛，臀松脚软，手脚也没力气了，嗓子也哑了。

她长这么大，哪里遭过这罪？！

平儿吃惊：“只一晚上就还了七万五千两？”

天底下哪有这么值钱的奶奶？

“……只是还了一百两的人情。”

王熙凤无奈道。

平儿心里算了下，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来，奶奶还要还七百五十次！”

“呸，他想得美！”

王熙凤红着脸啐骂，见她真要去烧水，又拦住道：“别去弄那麻烦了，用毛巾给我擦一擦，我早些睡下，昨晚一晚上没睡。”

平儿便拿着毛巾过来给她擦拭，若有所思的说：“怪不得楚大爷每次来，秦妃娘娘就要睡上半日。”

王熙凤道：“明日你去请几个道士和尚来，将他给收了，他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头牛化作的妖怪！”

“楚大爷是牛妖？”

平儿愣住片刻，才想明白奶奶是在嗔怨其耕地太过，不禁笑道：“想降服牛妖，需得请齐天大圣来！”

“能请来最好。”